长孙瑜去拉她的手,却被方芸下意识躲过。
她满脸愕然,显然想不到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人,会这般靠不住。
红木围栏应声断裂,栏杆外的石板因为靠近小潭,长满了青苔,自是湿滑无比。
长孙瑜脚下彻底没有支点,直直向潭中坠去。
惊呼四起。
大丫鬟拂绿慌张喊道:“快、快来人!快来人救救我家姑娘!”
孟怀曦也愣了一下,小心朝底下小潭望去。
有水流做缓冲,这人好歹性命无虞。
只是长孙瑜今日穿着一身浅桃色锦纱,一入水便同透明无二。她挣扎间衣衫多处被石子滑破,水草缠在发髻上。
形容狼狈。
果真应了那一句“衣不蔽体”。
许是有大丫鬟守着,事先安排“享艳福”的侍从并未派上用场,长孙瑜便已被身体健壮的婆子救回岸上。
浑身湿透的长孙瑜哆哆嗦嗦靠在婆子怀里。
拂绿忙将备用的大氅披在她身上,长孙瑜却是反手一个耳光,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长孙瑜这毒计环环相扣,话音刚落,只见鹿门居士领着陪审一行人浩浩而来。
眼看着长孙瑜被闻讯赶来的卫国公府的人拥着接走。
鹿门居士心下一个咯噔,心想这回完蛋了。
“陛下,这……”
戚昀负手扬眉,淡淡道:“该怎么继续就怎么继续。”
鹿门居士擦了擦额间虚汗,道:“是、是。”
遇着这一桩糟心事,诸陪审已经近乎麻木。
心下更是笃定,有陛下在的地方,就有血雨腥风。
鹿门居士的应变之策便是重新计时,再予他们一刻钟时间。
说来说去,该写的诗还是得写。
目睹一场祸事的贵女们显然没几个有吟诗作对的心思,咬着笔头各自沉思。
孟怀曦一顿下笔猛如虎,显得尤为惹眼。
“这、这么快?”柳亦舒目瞪口呆。
孟怀曦点头,收笔再粗略扫了一眼。
嗯,就是这么快。
只不过……
既不怎么扣题,又是诗律平仄一个也对不上的。
若叫她前世的夫子瞧了,定会唾上一句“狗屁不通”。
柳亦舒也顾不得自个儿写没写完,便拿过纸笺读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