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一定要说。”禾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忽而笑了,“我若不说,你又该生气了。”
“谁生气了。”周洁莹扭头看别处,恰好撞上那碍眼的墓碑,忍不住龇牙,“你带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这下换禾鑫呛到了,好不容易才停下咳嗽,好笑地瞅着她说:“不,就是想带你来认识一下我的救命恩人。”
周洁莹清了清嗓子:“不用谢。”
禾鑫扶额失笑。
……
最后一次祭拜结束,禾鑫牵着她手缓步离开墓园。
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周洁莹开心地在心里哼起了歌。蓦地想到一个事,她顿住脚步,有些扭捏地问:“禾鑫,你这趟带我回老家,就只是来墓园看看吗?没别的地方去了?”
“你有别的地方想去吗?”禾鑫不解地转头看她,半晌,恍悟地哦了声,“差点忘了你原来的家也在海城,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不是啦!”周洁莹跺脚,可让她直言说出来,她又不好意思。
禾鑫狐疑地挑眉,继而说:“莹莹,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说了你不能笑我!”
“保证不会!”
“那好,我说了啊。”周洁莹清了清嗓子,难为情地左顾右看,嘴里囫囵道,“你说带我回老家,我以为是去你家……那啥,我还给叔叔、阿姨带了见面礼……”
“噗……”
“禾鑫!!!你说话不算话!说了不笑我的……唔……”
周二小姐这辈子的初吻,发生在墓园。
若是今天之前哪个神棍敢这么说,她指定砸烂他的招牌。
谁特么那么无聊啊,跑到阴森森的墓地来接吻?
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竟然没有半点反感,相反,她好喜欢。喜欢这个霸道又深情的吻,更喜欢吻她的人。点头,这才是重点!
……
禾二伯娘倚在柜台前,磕着瓜子和丈夫商量冬至上坟的事:
“今年阿爹阿姆说是要上山给祖宗的墓除除茅草,要不咱俩兵分两路?你跟阿爹阿姆,我去趟海城。”
“不是雇人清扫了吗?冬至又不用怎么祭拜,特地跑一趟干啥?”禾二伯揿着计算器对账目,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禾二伯娘不赞同:“一塌刮子三百块一年的清扫费,摊下来一天一块都不到,你说那些人会上心伐?自家亲戚也就算了,偏偏……唉不说了,反正我想好要去一趟的,清明到现在大半年了,不去看一眼不放心。顺便去海城百货大楼扫点货,你的秋衣该淘换了,你儿子去年没买冬衣,今年给他买身帅气点的,万一过年带哪家姑娘回来呢……”
说着,禾二伯娘不由笑了起来,促狭地拿胳膊肘撞撞禾二伯:“哎,你说薇薇订婚那次,跟你儿子很聊得来的姑娘,会不会成为我们家的媳妇?”
禾二伯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吧,你儿子都说不是了。”
“儿子肯定没说实话,我看到他脸红了。”禾二伯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随即白了丈夫一眼,“都怪你!催着我上车上车的,要是再给我点时间,说不定就能问出什么来了……”
“啧!这还怨起我来了!”禾二伯无奈地摇摇头。
“不怨你怨谁!过了年都二十五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出去买菜,碰到个人就问我:‘哎你们家鑫鑫是不是好事近了?’我说没呢,连对象都还没谈,听了一耳朵的呼啦一下全围过来,问我咋不谈对象,还拐弯抹角地套我话,问是不是鑫鑫身体有毛病……放他娘个五香茶蛋!她才有毛病,她全家有毛病!我儿子身体好着咧!”
话是这么说,可想到儿子的终身大事,禾二伯娘磕到嘴里的瓜子没了味儿,干脆把瓜子一拢,一脸严肃地坐到桌边,问丈夫:“你说要不要托人物色起来?等儿子寒假回来,安排他们相个亲,相对眼了先订婚,等儿子研究生毕业,正好办喜事……”
禾二伯完全没想法了,这男人、女人的脑回路咋就差这么多啊。不就才二十五岁嘛,还是虚岁,着急啥呀。他就不信以儿子的条件,研究生毕业会找不到好对象。
正想好好地给急上眼的媳妇捋捋思路,手机响了,一看是曹操,呃不对,是儿子,亮给媳妇看了一眼,然后乐呵呵地接起来问:“儿砸!咋想起来给你爹打电话了?啥?你在家门口?哪个家门口?锦绣名苑?”
禾二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禾二伯娘,心里有数了,一把夺过手机:“鑫鑫,你回家啦?钥匙带了没?好好好,那你在家等,我跟你爸这就回去。肚子饿了先找点吃的,储藏间里有水果,茶几下面有酥饼、蛋糕,我们这就过去,啊。”
电话一挂,禾二伯娘催着丈夫把卷闸门一拉,风风火火地上车回市里锦绣名苑的家。
禾二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元旦还早啊,哪个学校这么早就放假的?而且上个礼拜给他打电话,没说元旦要回来啊……”
“哎呀你管他!想家了难道还不许他回来啊?研究生本来就比本科生自由,没见我姑婆家的大孙子,读研的时候三天两头往家跑,鑫鑫还是乖的呢。”禾二伯娘白了他一眼,她更关心的是儿子的身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