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位‘郝大爷’已然甩着袖子出了门,独留那老板在原地,长吁短叹,吴囡囡嘴角儿微勾,溢出一丝笑来。
恰逢那小二哥来上茶水,这一丝笑便成了咯咯地笑,银铃般的声音在这小店里响起显得格外突兀,便是小二哥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多看了吴囡囡一眼。
原道吴囡囡穿着破棉袄,灰扑扑的,便没再细看,这一瞧之下,这姑娘虽说穿得破旧,然而明眸皓齿,着实好看。
这便开口搭了个话儿,“姑娘,可有什么喜事儿?说出来,咱也跟着乐和乐和。”
这等寒暄并不少见,小二哥说上一句,并不会让掌柜的苛责,相反,但凡茶馆酒楼都是消息聚集交换的地方,这般行事一来可以打听消息,二则混个脸熟,也可拉个熟客。
吴囡囡早已设好了套儿,静等他来钻的,此问正是囡囡所求,余光扫到那掌柜的尚未注意到这边儿的情况,有意弄出几分声响,便特地加大了音量,“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却把你家掌柜的脸难成了苦瓜,甚是好笑,哈哈……”
小二哥心道这丫头看着好看,说起话来怎么疯疯癫癫的,偷眼儿看看自家掌柜,掌柜的面沉如水,那犀利的目光已然直直射了过来,显然已将这姑娘的话收在耳中了。
啪一巴掌煽在自己的嘴巴上,小二哥的脸那叫一个吃屎般的憋屈,“瞧我这张臭嘴!小姑奶奶诶,您慎言!”
吴囡囡嗤笑一声,“小二哥不必害怕,我瞧着这‘聚贤楼’已是黔驴技穷,山穷水尽了,到时候能不能养活你还是两说,别说是抽嘴自己嘴巴子,你就是把自己抖成筛子也没用咯~~”
丝毫不理会眼前为难的小二,吴囡囡的余光从未离开过这聚贤楼的掌柜,眼见她这话说完,那掌柜的终是按捺不住过来了,吴囡囡心里便有了七成胜算,当下更不心慌。
由着小二在那儿跟她求爷爷告奶奶,她反倒是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喝了起来,那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模样,倒像是这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那样子,着实让小二哥险些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眼见掌柜的越走越近,小二哥更是心如鼓擂,然正如眼前这位小姑奶奶说得一样,就算他把自己抖成筛子,这事儿也是免不了了,干脆转过身来,打算替自己辩解一二,“掌柜的……”
他倒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然而,事实证明,掌柜的并没打算鸟他,“小女娃,凡事不可说得太过,你小小年纪不懂得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的道理,这年头儿就是吹牛皮也是要收税的。”
吴囡囡听他这说话夹枪带棍的,心中暗暗发笑,面上却故作疑惑状,“掌柜的说笑了,我这人平素不过是喜欢说两句实话,这‘吹牛皮’万万不是我这等良民能干得了的……”
“喔?那姑娘以为刚刚的事情是小事?”那掌柜的都快被吴囡囡气乐了,当即问到。
吴囡囡一抬头,眉开眼笑,理直气壮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