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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兄所言甚是,多总比少好。”
虽然大家讨论声不绝于耳,但每个人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榜纸,生怕自己不是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许长海掩饰着轻咳两声, 用刻意保持的严肃面容问。
许清元就坡下驴,忙道:“女儿知错, 这就跟您回去。天色不早, 诸位也都请回吧。”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许清元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周围一堆各式各样的礼物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些都是方才来拜访她的人送的, 其中有送衣服首饰的,有送金银财宝的,甚至还有送仆人的, 她都只挑了一两样便宜的留下,其他的都退了回去。
毕竟人家来送礼也是情面, 怎么好一点也不收,让人家下不来台也是给自己结仇。
谁知许长海看过后表情却十分平静, 他淡淡吩咐身后家丁将东西扛好, 带着许清元回到家中。
直到看见家中门房的盛况,许清元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如此淡定:形形色色的礼品被码放在院内, 两个门房边登记边入库, 就这样还忙的不得不借了许长海的书童搭把手。
“这是?”许清元不敢置信地问。
“各门各路送来的贺礼。”
她接过册子翻看几页, 发现来送礼的富商居多,却没见几个官员。她脑筋一转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如今官场以男子居多,让他们给一个女人送贺礼,还是庆祝她高中会元, 真会把他们呕死。再者他们一家又不是京城豪贵,没什么人脉势力, 除了寥寥几位女官肯表示表示心意, 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
不过倒是可以想见如果是往年的会元将面对如何惊人的场面。
父女两人在院中散步, 许长海这会儿才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对她不住点头:“你做得很好。”
而许清元今天实在太过劳累,这会儿只想回屋睡觉,但看在对方下值后还特意跑来解救她的份上,只好撑起一个疲惫的笑容道:“侥幸而已,父亲应当明白女儿答得如何。”
“运气也好,实力也罢,如今你是板上钉钉的会元,别人再怎么说也没用。”许长海自豪地说。
许清元瞥向旁边人一眼,发现今天许长海的确精神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她低头笑笑,没有再反驳。
这天晚上许长海跟她聊了许多,聊到天上星斗熠熠,聊到月英派人探看情况,他才意犹未尽般回了自己房间。或许在他心中,同进士出身也是一个心结吧,如今许清元的成绩却成功抚平了他的不甘。
她摸着有些酸疼的脸颊慢吞吞往院子走去,仆役们待她格外恭敬,看她的眼神也亮晶晶的,仿佛她早晨是出门镀了一层金才回来似的。
回到自己院中,廊下确却是漆黑一片,听不见一丝响动,脱雪皱眉:“肯定是拿完赏钱自己乐去了,竟把姑娘闪在这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清元这会儿也不在意这点小事:“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记得火折子在哪里来着,把蜡烛点上,咱们洗完睡觉。”
两人推门进去,月夜风吹树叶哗哗作响,淡蓝色的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模模糊糊能看清室内摆设。
脱雪扒拉着斗柜翻出火折子,将室内的蜡烛点燃。许清元被烛光晃了一下,她揉揉眼睛,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却是满满一桌子她爱吃的菜。
“红烧茄子、虾油豆腐、鱼香肉丝……”许清元念着这些菜名,心中莫名悲伤。
虽然自己院子里的人十分用心地给她准备惊喜,放在平时能吃到这样一顿大餐她也绝对很开心,可是不久前她刚刚过于饱餐了一顿,现在看见吃的直想吐。
“这是谁出的主意啊……”许清元回头问脱雪。
脱雪摇摇头,也是一脸莫名,显然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许清元往门口看去,她院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过来,笑着恭贺:“恭喜咱们姑娘一举拿下会元,将来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呢!”
许清元笑得合不拢嘴,忙道:“这是你们准备的?”
“是方歌姑娘的主意。”丫鬟聆雨道,“可惜她突然有什么急事先走一步,没能等到姑娘回来。”
“那如果你们谁遇见了,替我谢谢她。”许清元走过去一手拉住一个人,往桌子这边拽,“这么大一桌菜我怎么吃得完,不如咱们一起吃,热闹些。”
“那怎么行……”脱雪刚要阻止,就被许清元塞进嘴里一个煎包,瞬间没了声音。
大家哄笑不止,也没了拘谨,纷纷拿起碗筷大快朵颐起来。
伴随着众人觥筹交错的谈笑声,许清元慢慢趴在桌面上笑着睡着了。
“醒醒,姑娘,快醒醒!”
许清元正做着美梦,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扰乱,她睡眼惺忪地看去,却是脱雪正在勾床帘。
见她醒来,脱雪道:“本来老爷是说让您晚些起的,可是今日有贵客上门,只能把小姐叫醒了。”
', ' ')('“谁这么早上门?”许清元问。
“听说是哪位大人。”脱雪道。
难道是邓大人特意上门?许清元脑子清醒许多,迅速起床收拾好自己往正厅去。
还没踏入门槛,许清元就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旁边还伴随着许长海的迎合声。
她抬眼一看,发现坐在主位的是个年近五十体型富态的男人,他的下手还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公子,许清元摸不着头脑地走进去,先朝许长海行礼:“见过父亲,不知两位贵客怎么称呼……”
“清元,快来见过侍郎大人。”许长海面向她使了个眼色。
许清元明白这人应该是他的顶头上司,礼部侍郎,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姓胡。
“清元见过胡大人,见过这位公子。”许清元行了一个规范尊敬的书生礼,胡大人捋着胡子点头笑道:“老许你这女儿真是不一般,恐怕将来还要超过你呢。”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些微小聪明而已。”许长海连忙摆手道。
“诶,老许你太谦虚啦。”胡大人用手指虚点几下,又爽朗地大笑几声。
两人一唱一和气氛十分融洽,许清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先垂手站着赔笑。
“我这四儿子就不如清元许多。”胡大人画风一转,道,“念了十几年的书,连个秀才都考不出来。”
一旁少年听后羞愤地小声插话:“父亲!”
许清元眉头一跳,这胡大人好自来熟啊,连她名字都叫上了。
“唉,我也不求他能跟清元一样登科及第,咱们官宦人家的孩子,总得要考个秀才才行吧?”胡大人一手拍着大腿,叹气道,“所以我想托你件事。”
许长海张了张嘴,停顿一下方才道:“您的意思是?”
“不如让翼儿跟着清元学一阵子,有这位新晋会元的熏陶,说不定我这逆子能改头换面呢?”胡大人哈哈笑道,说完眼睛却一直盯着许长海。
这恐怕不是为了上学,而是为了撮合吧,许清元瞬间明白了这位胡大人的意思,心中腹诽。
许长海自然也是人精,他看着女儿,自己面露难色,十分犹豫的样子。
胡大人接道:“屋里闷,不如让清元带着翼儿出去逛逛吧。”
见自家父亲点头同意,许清元只好带着胡公子出来散步。
今天胡公子一身浅紫华服,十分……骚包。不过还好少年气息十足,脸也撑得起来,不算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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