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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过是不是要加上公主的名字,但皇帝此举已经是对她极大的优容,她不能太得寸进尺刺激对方,公主对此也表示了理解。
糊弄事儿的密疏都写了一万多字,摊丁入亩的奏折可不是这么点儿字数能打的住的。
经过两个多月点灯熬油,许清元等女官几经易稿,终于完成了多达上百页的奏折,垒放起来蔚为壮观。
上朝时只有几个老顽固对摊丁入亩的政令提出了反对意见,其他大部分官员表示支持,少数服从多数,皇上下令自明年起施行摊丁入亩法。
与许清元迅速提升的威望成正比的是陡然繁重起来的工作,直到转过年来,一切接入正轨后,她才能稍稍喘口气。
为了保障该制度的实施,许清元加强了地方上享有监督权的官员的责任和权力,甚至特修改律例,官员如果隐瞒摊丁入亩政令,或者当面一套背地里继续对百姓敲骨吸髓,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甚至是死罪。
忙碌过头的结果是许清元忽视了许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许久后才从脱雪口中知道了许芃易的所作所为。
她立刻叫来了房平乐,将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之后,忍着怒火找上梅香。
“母亲可知道这件事你错在何处?
什么御史参奏自然都是许清元骗梅香的谎话, 梅香性格懦弱,做事优柔寡断, 如果不给她敲敲警钟, 她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许长海做县令时候的思维。
这回应该是把梅香吓狠了,她抖擞精神把家中上下严格整顿一番,然后便想起了还有倪慧凝这茬。梅香思前想后, 不敢擅作主张,又去找许清元商量该不该把倪慧凝也送走。
许清元拧着眉头看梅香:“她老实本分,知道自食其力, 又是家里的亲戚,这样的身份正好适合做许多脱雪她们不方便做的事情, 我留着还有别的指派,让她回老家做什么?。”
无论是面对官场上的人还是私下生活中面对朋友, 许清元一直可以保持稳定的情绪, 但看到梅香时,她下意识地就会认为对方整日呆在家中, 既不用像她们这样辛苦上朝, 家中又不过是些微末小事, 可她却连许芃易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自然而然地,轻视的态度就从这些心理中控制不住地散逸出来表露在脸上。
实际上细论起来,许家如今家大业大,要照管好全府上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细琐程度丝毫不逊于衙门处理公务的小官小吏。但是为家庭做贡献最多的人却最难得到尊重,因为她们创造的价值是隐形的、无法直接变现的, 又因为替代性很强, 才造成了这一局面。
可见无论古今中外, 家庭主妇都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想到这里,许清元便又缓和下语气:“母亲整日cao劳阖府上下确实辛苦,遇上这种亲戚谁都得认倒霉,女儿知道您难做,有些话您别放在心上。”
被肯定了劳动成果,梅香肉眼可见高兴起来:“你们公务繁重,母亲以后会处理好这些小事,不再让你们cao心。”
选择留下倪慧凝,许清元还有其他想法。
自从她设计自己落水那一刻起,就想好了以后许家该如何发展。单纯指望许菘之和梁慧心的孩子继承家业无异于将生育的压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甚至梁慧心还要比单纯在内宅的女子更为辛苦,这样做太过精致利己,而且继承人素质的不稳定性极大,不利于家族的稳定良好发展。
既要兼顾女性的生育意愿,又能保障家族稳定发展,只能将继承人的选择范围扩大。
从族亲中择优培养是许清元的初步设想。这个族亲的范围不仅包括老家男丁一系,嫁人的三姑从血缘上论并不更远些,甚至梅香的族亲中若有小辈有天分也算在内。当然拥护女子的权力地位是选择的
清珑公主虽已对都察院的工作逐渐上手, 但她谨记许清元的叮嘱,在公开场合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能力平平的公主形象, 如果百官需要她站出来, 便意思意思上上奏折劝谏皇上言行,这样两边一起糊弄,倒也没出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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