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省边境某部队的某间宿舍里。
韩明秀还在从背篓里往外倒腾东西。
“我还给你拿了点儿五香鹌鹑蛋,可好吃了,又好吃又有营养……”
“还有这血肠,肉肠,都是我用你给我的肉票买的,等会儿吃饭时给你切点儿尝尝……”
“当当当——”
“建峰啊,门没锁吧,我进来了啊——”
“当啷——”
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消瘦,头发自来卷的年轻男人闯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
不过,进屋后,看到屋里的景象,他似乎有点失望。
这俩儿人,竟然都在中规中矩地坐着呢。
本以为这小子天天想媳妇儿想得直挠墙,这会儿见着媳妇儿不定啥饿狼相呢,结果他这冷不丁进来,却没有抓着他出洋相,俩人跟一对老夫老妻似的对坐着说话呢。
床也是整整齐齐的,丝毫没有翻滚的迹象!
哎,这小子,看来这些年白听部队那帮混小子们的荤段子了,还是没有通窍啊……
“你来干啥?”见到战友,霍建峰很不友好地问了一句。
卷毛笑嘻嘻地说,“听说弟妹来了,连长让我来通知你们一声,说待会让你带弟妹上他那儿吃晚饭去,顺便大伙儿再聚一聚,权当是给弟妹接风了。”
“知道了,你走吧。”霍建峰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
“诶,你这人咋这么没礼貌呢?我这还没说要走呢,你咋就开始撵人了呢?”
卷毛不满的牢骚了一句,转身向韩明秀奔了过来。
“弟妹你好,我叫戴相成,是二排的排长,跟建峰都是一个连的……”
伸出的手没等握到韩明秀的手呢,就冷不丁的被霍建峰给攥住了,不容分说就往外拖。
“哎哎,你别拽我呀,我还没说完呢……哎哎……”
“砰——”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
韩明秀有点儿瞠目结舌,“你就是这么跟战友相处的吗?”
霍建峰坐回到原来的地方,瓮声瓮气地说:“啥人啥对待,那小子,你不用跟他客气,最没个正形儿了。”
“哎,我咋没正行了?是训练比你们少跑了还是出任务的时候比你们落后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呀。”门外响起了抗议的拍门声。
显然,有人在听墙根儿呢。
屋里,霍建峰很不给面子地说:“这个人呢,能力有,对党和革命也很忠心,可惜就是太没正溜儿了,干过不止一桩叫人哭笑不得的事儿,就是犯纪律也比别人更富有创造性。”
霍建峰故意清清嗓子:“比如春天的时候,我们不是上北大荒那边出任务吗,有一次在山里围剿一窝东北虎的时候,他崴了脚脖子……”
没等霍建峰说完呢,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峰子,别说了,我走还不成吗?你好歹在弟妹跟前给我留点面子……”
接着,外边便没了响动。
霍建峰低声笑起来:“你猜他怎么着了?”
韩明秀对‘他怎么着了’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而是对霍建峰的上一句话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