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不知是看风景还是等任鸽。应该是等任鸽吧,因为她一见到任鸽的身影便转身向前,任鸽跟着过街,看着行进中的车流、神色各异忙着上班的行人和不断拆迁以便重建的建筑们在她们身边一一掠过,像一幅怎么也走不完的图片。
“喂。”任鸽跟着麦苗走了快一站路,终于忍不住向前喊道:“麦苗。”
麦苗站定,也不回头。任鸽急忙跟上去,声音低低的道:“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一路走回去?这离我们住的地方也太远了。”
“怎么不好,在路上再加几点风霜,说不定你新女朋友会更加心疼。”麦苗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句子里的嘲讽还是忍不住泄露出来:“别以为我还在贪恋旧时光和你那可怜的半点情谊。是你女朋友杵着拐杖到我家敲门,说请我代她把你捞出来。说她已经打点好,只是现在有点不良于行。”麦苗说得很清楚明白,可心里的巨浪却在汹涌澎湃的翻滚。当那风情万种的女人自称是任鸽的女朋友时,她几乎忘记到A市的目的,手里抓着的茶具又再一次掉满地。那女人似乎对她的这表现了然于心,居然也有脸求自己把身陷囹圄的任鸽带回家。她居然就算绝望也答应。拘留所?任鸽?这两个完全无关的名词为什么会连在一起?她实在不懂任鸽。如果她要忘了自己,为什么会亲人、朋友、理想都不要的跑到A市?如果她是忘不了自己,为什么逼着自己结婚后就立刻有了新女朋友?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那么生气还是因为担心任鸽而走了这一趟。看到任鸽一脸被揍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我女朋友叫你把我捞出来?”任鸽立定在街角,望着安装在角落的监视器,就像看着洞悉全情的吴宜之。从尾椎骨处升起一阵寒意。蒋雨去找麦苗,这绝对有问题。她连忙伸出右手拦了辆出租车,把麦苗推进左后座后对司机报了地址,皱着眉,便闭上了眼睛。这几日她太累,累得不想再想其他事儿,特别想念以前按着本能过生活的日子,现在必须装模作样的想着方方面面工于心计,快让她力竭。
任鸽靠着车窗,因为路程的颠簸和无话可说而假寐了过去。可不巧因为司机的一个急刹车,任鸽由不得离心力的往麦苗的身上靠。也许是离开那怀抱太久,也许是那怀抱温暖得无法逃,任鸽紧闭着眼睛装作睡着,贪婪的吮吸着有关于麦苗身上的气息。
而麦苗,连挣扎都没有的就被那只脏猴子靠着,似乎被她靠着就有力气面对刀山火海,去地狱轮轮回回都是如同夜夜马尔代夫的康庄大道。
甲爱得卑微,乙便能高傲;甲爱得缠绵,乙就要追求自由,天地万物大多都处于彼消此涨的平衡状态之中。像任鸽和麦苗这种两人都小心甚微的爱意,最后要是不轰轰烈烈一场便会消弭在彼此的拉锯折磨当中。
于是有人勇敢的跨出一步,在出租车到站之前低头求那个装睡之人:“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们逃走,好不好?”
“不好。”装睡之人答案一点睡意都没有。
“为什么?”
装睡之人起身,嘴角上扬,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一间房、两辆车、三个转角:“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我的黑暗面,我不是为了你到A市的,我到A市的原因也不是想和吴宜之一较高下。我只是想在这儿当他的狗。”她直视着麦苗眼睛:“你的前女友,这抬头不错,让他能记住我,也能让我在手下名利双收。”
作者有话要说:下雨的日子,总是想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