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据查说是为了捉蝗虫”
赵王愣了几息,突然仰头大笑,“捉蝗虫,哈……哈”随即神色一转,“密切注意北齐”
“是”
突厥草原深处
“头人,卓依老妈说今年冬天必奇冷无比,我们三千族人如何过冬,这些马、牛、羊又如何过冬?”
身材魁梧、面貌粗犷、皮肤粗黑的格里也愁得皱起眉,看着远方“只能到汉人那边抢了”
“可汉人地方那么大,去哪里好?”
“赵地就不要肖想了,听说东边靠近突厥的什么县跟我们有贸易往来?”
“我听说,其他族有人去了,换了不少吃得东西回来,可惜我们知道的晚了。”
“不晚,停战前曾救过一个汉人,他好像说一个叫临集的地方,长了不少粮食,我准备带上最精壮的族人绕过去看看,能不能抢些过冬的粮食和衣服。”
“哦。”
世子府
吴婉娇在书房查阅北齐近五十年来所有的地方志,查阅关于蝗虫的记录,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短短五十年间,大规模蝗虫有三次,蝗虫过境,片甲不留,造成十室九空令人发指的记录,小规模
有近十次,造成了成千上万人往南迁徙,其他零散的不计其数,也就是说,北齐其实就是一部与蝗虫同发展的历史,真让人汗颜。
唉,吴婉娇庆幸自己到现在才知道,如果五年前就知道,自己肯定遁走,谁敢留在这个鸟不拉屎,还蝗虫遍地的鬼地方。
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半天气后,又振作精神,事情来了总要解决啊。
高垛镇
“爷,你把我们调过来捉这玩意”催将军手里捏着一只蝗虫高举着,一脸不敢置信。
“嗯”夏景皓一脸严肃,没有一丝丝玩笑的意思,“张大人,你跟我这些将军、士卒说说蝗虫的历史”
“是,世子爷”完全不是那个在吴家庄或在其他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张之平,板着面孔,深厚的家族渊源、教养使他自然而然拥有上位者的气势,文质斌斌不意味没有气魄、威严。
双手背在身后,颈颔微抬,缓缓开口道,“来这之前,我查阅了各位来历,五成是我北齐本土人士,五成来自大殷朝各个郡县。我想北齐人对蝗虫不陌生吧,你们当中相当一部分人是吃蝗虫长大的吧”
听到这里北齐的那一部分将士低下了头,因为这个被其他士兵取笑过多次,说他们是不开化的愚人,居然吃虫。
张之平扫了台下一水群人,“就在七年前,北齐有过一次较大蝗灾,我想以你们的年龄,应当记事了吧”
“是”台下人都清晰的记得当年的情景,本来就不多的粮食眨眼之间被蝗虫一扫而光,让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讨饭生存下去。
张之平看达到效果,继续说道,“有经验的老人断言明年将是大旱之年,不管这个断言是否应验,我们都以备防不备,世子爷把你们调转过来,作为这次事件代表官员,我有三件事需要各位配合,一
、挖虫卵;二、开沟通渠;三、造避难房。具体细节我将和各位将领细究。”说完后转过头对夏景皓说,“世子爷,我的话讲完了。”
“嗯”夏景皓站到了最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锐利的黑眸睥睨众人,孑然独立间散发傲视天地的强势“我把各位从大营调过来决不是开玩笑来了,这是军令状,必须以军人的天职不折不扣完成这个
事,能不能做到。”
台下站的军人先是一愣,随后齐呼,“不折不扣完成,不折不扣完成”
夏景皓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各位将军带着你们的兵到各自营区休息”
“是”
北齐六郡共计二十五个县,二十五个县的县令都接到高垛开会的通知,伍先生忙得不可开交,带着众幕僚撰写各式公文,然后给世子爷看过盖印再给张大人、卫大人由他们下达下去。
每一个从高垛镇回去的官员怀中都多了一份军令状,那就是从今天到明年秋收结束,县里因灾死亡人口超过十人的终身不得再进官衙任职,财产损失严重追究不作为罪行,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回去后
不得不放下官架子,走村窜乡以了解第一手资料,能解决的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赶紧上报。
防灾工作如火如涂地进行着。
果然如老人们所预言,节气大雪至时,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五天都没有停。
有句俗语“雪前暖,雪后寒”果真如此,当第六天,天气放晴,虽阳光普照,寒冷却透彻骨缝。
夏景皓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掀开门帘却没有急着进来,脱掉外面浸雪水的外套,洗了把热水脸才进来。
吴婉娇正坐在榻边,手里拿着像筷子的东西不知在干什么,见他见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帮他打开汤罐,盛了一碗热汤放到他手里,“先别吃,放在手里捂一会儿”
夏景皓点了点头,端着碗坐到她边上,“什么东西,这么奇怪?”
“给你织得毛衣,外面太冷了,虽然有羽绒马夹,估计还是不行”说完用手摸了摸他的脖颈,“不太暖和,快要完工了,你等等,等我织完了试一下。”
“哦”忙了一天的夏景皓享受着此刻的温馨,“念儿呢?”
“等你等得睡着了。”吴婉娇一边说话一边迅速的收针结尾,“差不多了,你先吃吧,等你吃好,我这个也差不多好了。”
“哦。”夏景皓双手放下碗,拿起筷子吃起饭,真是饿死了。
吴婉娇偶尔抬头看他一下,心想我若不看一下,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吃饭,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自己被阮嬷嬷逼着练了许久,喝个汤才不发出声音,不知道夏景皓练了多久。
夏景皓见她不时抬头看自己,以为这几天自己不在家想自己了,心下一喜,吃饭更有劲了。
吃完的夏景皓挪到了吴婉娇身边,头倚在她肩上,双手拥着她的小蛮腰,闭着眼。
吴婉娇调整了一下,并未让他离开自己的肩膀:“累了”
“嗯”
“那灾防得怎么样了?”吴婉娇边说边织毛衣,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