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朱杰站立起来,答道,“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狂,真的是狂!
几个人心头不禁暗自撇嘴,抚台大人还真的是够狂妄的,舍我其谁!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皇帝一般,有些僭越了啊……
不过,想想也是,看看这个年轻的抚台出道以来赶下的一桩桩的事情,就知道了,绝对是有真才实学啊,论武功,去年协助孙传庭击败了李自成,今天又独自领军南下,以三万之众,击溃了李自成二十万大军,如此能力,亘古罕有,只怕是直追韩信、李靖了;论文治,同样是不负众望,出使、平鼠疫、除奸臣,即便是这个开封府,不到半月的时间,都已经是井井有条了,甚至听说还直接筹办了汴京书院,兴学育人,还有什么他干不了的事情?
朱杰接着说道:“诸位先生,套用诸葛孔明的一句话——”
杨廷枢问道:“怎么,莫非是‘三人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
“哈哈!”
朱杰笑道,“不错,诸位先生,您们都是一代人杰,饱读诗书,舜水先生允文允武;复庵兄义薄云天;太冲昆仲博学强识,无所不精;候公子更是诗词风流,一代名家,不过,你们现在只是博学鸿儒而已,经济天下,可不是光凭着四书五经就可以的,半部论语治天下,那是妄语,张居正居相位二十载,大明四海升平,国力鼎盛,你们可曾知道他是什么博学鸿儒?当年的赵普更是只是一个落魄秀才。一个人要治国定天下,凭借的是经世致用的学问,除了儒学之外,算学、立法、天文、地理、农林、河工、恪物,无所不包,无所不至,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吟诗作赋,不过是雕虫小技尔……”
这几句话,即便是黄宗羲兄弟都不愿意听了,分明就是贬斥儒学,别尊他家啊,堂堂中国独尊儒术已经近两千年了,朱杰一上来就说四书五经不行,这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诸位先生,你们不要不服气,东林党的人哪一个不是博学鸿儒,但是一个魏忠贤就将他们给折腾的够呛,他们可是有半点脾气?如果不是皇上登基,乾纲独断,收拾了魏忠贤,只怕现在东林党人早就被赶尽杀绝了,所以有句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天天埋在纸堆里,寻章摘句的老学究是不可能将一个国家治理好的!”
朱杰接着说道。
几个人顿时沉默下来,别的不说,如果儒术真的管用,那如何还会出现魏忠贤这样的阉贼?如何会让他权势滔天,为所欲为?魏忠贤倒台了,东林党上台,同样没有挽救家国命运,打女真,屡战屡败;剿流贼,越剿闹得越凶,反而是天下的老百姓苦不堪言,大明江山真的已经走到了死胡同了,单单靠儒学,改变大明命运,不可能的!
“那请问抚台大人,您打算如何改变大明混乱不堪的局面呢?”
黄宗羲不甘心的问道。
朱杰笑道:“说起来,简单的很,十六个字,内修德政,兴农工商,外练精兵,巩固山河;可是,做起来,就难了,一步一个脚印,需要我们一步步的走下去,我一个人是做不来的,练兵打仗,那是我的看家本领,鼓励工商,我也有一定的见解,唯独庶政,可不是我的强项,这其中的学问可是太大了,所以,我需要诸位鼎力相助,要不然的话,我干嘛厚着脸皮,请动圣旨,请各位出山呢?”
朱舜水一脸严肃,沉声道:“好,抚台大人,这桩差事,我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