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呢!”木野狂吼,团团转了一圈。
没有她,人人脸上悲伤绝望,好像寒日降临,生命残喘。
“简华呢?”木野一把揪紧木通的兽皮,眼睛似要滴出血来,“阿父,简华呢!”
“大巫,大巫她……”木通双手猛得抱紧木野,“野子,你听阿父说,简华她,她……”
“简华被香推进水里去了!”花那尖叫一声。
“不是我,是花那,是花那说有话要说,然后赶我走……”
香的话语还未停下,就见木野猛得挣开木通的胳膊,两步过来,一把揪起了花那,他狠狠瞪着她,如同瞪着一个死人,眼睛里没有一点情感,“是你,是你害了她。”
他用的是陈述句。
花那被兽皮勒紧呼吸,开始惶恐起来,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盛怒的木野,好像要吃了她。
她恨简华,恨得情愿跟她一起去死,所以她什么都不怕,所以她敢跟香比谁的声音大,谁的力气大。
可在这一刻,木野好像看穿了她,她就如同他脚下的那只虫般,他想捏死她。
木野拖着花那,朝湖边走去。
“快拦住他。”木通拼了老命大叫起来,自己合身扑上,抱住木野的腰。可不能再跳下水去了,这下去一个死一个啊。
他的儿子,从来就懂事的儿子,把他从后山背回来的儿子,他不舍得啊,他愿意用自己的老命去换回大巫,可能换回吗。
神明啊,让大巫回来吧。
木野没有看向阿父,只是一步步,坚决地拖着花那往湖边走去,他想淹死她。
真的想。
这女人的心坏了。
“不要,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花那此时才真正地惨叫起来,她死命挣在地上,可架不住木野的手如同铁箍一般,拖着她象拖着每日里打死的猎物般,没有一丝手软,把她拖到了湖边,然后摁进了水里。
水冰凉,从耳朵鼻孔灌进来,呛到身体里,酸疼,然后就像要炸开般蒙住了她的呼吸。
花那手脚开始乱挥乱舞,想活,想活,她不想死了。
木通还是死死抱着木野的腰,老泪纵横。
族人们更加寂静了,看着花那手臂搅起来的水花,带着点点晶亮,还有些彩色。
香一屁股坐倒在地,茫茫然的视线从花那身上,转到了简华和黑狼落水的地方,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飞鹰走到了人群外围,拳头握起,看着木野的动作,他停住了,然后仰头,目光定定在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上停留了一会,最后,他又从身体深处叹出一口长气,一步一步走向了木野,低沉愧疚道:“野子,留她一条命吧,我带她走,再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