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前到现在,书房一直是打扫的重点,多进去打扫,时常通风,到底都是书本,虫蛀了,长霉了都是可惜。去年纪怡嘉专门去书房看了看,发现就算是经常通风还是有些书快发潮,还专门着人晒了几次。这些本书虽然没有孤本珍书的,但是毁了也是可惜,要知道多少农家子弟就是因为买不起书根本连学堂都上不了呢。纪怡嘉想来想去,今年终于是想出了好主意,那就是把它们一溜找个书院送出去,现在还没及实施呢,让表哥挑几本也无伤大雅。
纪怡嘉觉得自己是个好妹妹,极其称职,还知道关心表哥的学业呢。
安恒却想吐血,在书院被逼着看书也就算了,着放了旬假还被表妹坑,真真是……不过看到纪怡嘉狡黠的小狐狸似的表情,安恒压下了心里冒起的烦躁,今日比较特殊,就顺着这丫头好了,所有叹息化作无奈,“是,是,你赶快去忙吧,我这就去看看。”
安晟和安恒一起去了前院,他们经常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纪怡嘉这才转身慢慢往陶然院走去,纪怡嘉每次回纪府都住在陶然院,以前这是纪同鸣夫妇的院子,当时还不叫这个名字,纪同鸣失踪之后,安素给改的,‘陶’是纪同鸣的号,而‘然’则是婚后纪同鸣给安素取的小字,两个字连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听着也不像是年轻女孩住的院子,但是纪怡嘉没改,一年住不了几次有什么干系…就算人的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何况这是一个院子。
转过走廊,前面就是陶然院,离得近了反而听不到声音了。
不过纪怡嘉和紫鸢的身影一出现,陶然院门口立着两个小丫鬟,就忙着往院子里冲。
看到这么情况,纪怡嘉挑挑眉,她身后的紫鸢却蹙紧了眉头,就算这不是她们从安府带来的丫头,但是见了姑娘竟然不请安,慌慌张张往里走像个什么样子。
纪怡嘉倒是不在意,她加紧几步到了门口,院子里的情形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纪方家的跪在地上,旁边还跪着个年轻妇人,只穿着纪怡嘉就不喜欢,上衣是浅红的罩衫,里面配着杏白的襦裙,手上戴着翡翠镯子,虽然看着水头有些杂,但是就一般家庭来讲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更不用提她头上插着的金发簪,上面还点缀着红宝石,这个看着就价值不菲,纪怡嘉瞧着眼熟,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之前她随手赏纪方家的的一个物件。
这样想着,纪怡嘉已经猜到这女子是谁了,这应该是管家纪方儿子纪聚的媳妇儿,纪怡嘉是第一次见,不过倒是听说过。去年她派人回纪府办事儿就听说了一件事,说是纪方儿子纪聚救了一个落水女子带回了家,当时纪怡嘉并没有当回事儿,虽然纪方是她的管家,但是人家一家子的生活她做主家的也管不着不是。
几月后,纪方给她送了请帖,说是儿子要成亲,纪怡嘉打听了一下,说新娘子就是之前落水的女子,纪怡嘉没来,派人送了二十两银子当喜钱,已经算是厚待了。
只是现在都跪在地上是怎么回事儿,仔细看的话,女子已经显怀明显是有身孕的,舒楹可没有这样的魄力,想不清楚其中的弯弯道道,纪怡嘉抬步进了院子。
“姑娘,您可回来了,”正巧舒楹也从屋里出来了,手里还握着个鸡毛掸子,看架势刚刚是在打扫,她身后立着的就是刚刚门口的那两个惊慌的小丫头。
“我来瞧瞧咱们舒楹把我这院子到底弄成什么样子了,刚进府嘈杂声就不断,”纪怡嘉笑着揶揄,接着又问两个小丫鬟,“我有这么吓人,看见我就撒腿往院子里跑。”
“不、不、不是,”小丫头连连摆手。
纪怡嘉笑着安抚了下,她没有理会地上跪着的两人,既然在跪着总会有理由的。
“姑娘,”舒楹刚想开口,就被纪方家的拦住了话头,“姑娘,姑娘,你听老奴解释。”
今日没有太阳,甚至可以说还有些阴沉,但是纪方家的左脸上一片通红就像是晒伤了似的,想也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儿了,“先起身吧,你儿媳妇既然有了身孕久跪也是不好。”
纪方家却并不起身,还是求情,“姑娘,你就原谅则个,箱笼之事老奴真的不清楚。至于这次怠慢了姑娘都是老奴的错,与当家的和聚哥儿没有干系,求求您就这一次,以后给小姐您当牛做马我都没有怨言。”
纪怡嘉挑挑眉,这事儿有些大啊。
“姑娘,您先进屋,厅堂已经打扫好了,”舒楹冷哼一声把纪方家的隔开,扶着纪怡嘉进了厅堂。
“怎么回事儿?怎么在府上闹出这么大动静。”紫鸢扯着舒楹问道,两人之中紫鸢一直是充当姐姐的角色,感情深厚,她唯恐这次是舒楹自己闯了祸。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纪怡嘉坐到主座太师椅之上,也想知道怎么了。
“姑娘这事儿可真是不怨我,”舒楹向来口齿伶俐,说起事儿来毫不含糊,事情是这样的:晌午,纪怡嘉她们一行人走后,舒楹就想着像往常一样把姑娘的临时住处布置一下,再去舅老爷表少爷的住处检查一下,表少爷是临时决定来的,也不知道府上有没有安排好,总之都是些轻松的活计儿。
因为知道虽然平常纪府上就只有纪方一家,但是自家姑娘每年到府上的时间都是是固定的,彻底打扫几个院子时间充裕,所以舒楹根本什么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