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表里不一作者:丁晴
第2节
不破陇拽过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唇在他耳边说话,“想要?只要你听话。”
林子杰感觉耳朵直痒,满脸都烫,他轻点头,“嗯,我听话。”
众人都不敢看这对狗男男了,尤其那个神经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人。
林子杰抬头望着不破陇,有点生气地说,“我都听话了,你怎么还不给我解药?”
不破陇垂眸看他,顺便欣赏可口的风景,“我没有解药。”
“什么?你骗我?你放开我。”
“来不及了,你逃不掉,除非我腻了。”
不破陇不顾林子杰的挣扎,把他死死抱在怀里。宗主和长老见此情况,本欲出手,一阵狂风刮过,众人伸手遮挡。
不破陇手中一个塔不断旋转,放出打量带着黑气的风,他敢一个人上沧宗自然有依靠,虽然打不过,跑可没问题。随着塔越转越快,风越来越强,塔顶那颗明珠光亮夺人,不过片刻,不破陇和林子杰的身影就消失了。
风平息,黑气游荡,众人再看哪儿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七、血月
当林子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血月教了。那塔上的明珠是件传送灵器,塔是历代血月教教主的宝物,灵尊以下毫无反抗能力,不破陇还没有参透其中奥妙,不然也不会只当跑路的工具。
林子杰退出不破陇的怀抱,皱眉看着四周,“你把我弄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家!”
不破陇没有回答,他径直向前走,林子杰不认识路没办法只好跟上。
走出一个通道,外面恭恭敬敬站满了人,见到不破陇全都跪下行礼。“恭迎教主回来。”
“嗯。起来。”
“是。”
不破陇转头看向右边站着的年轻人,他唇红齿白,摸样清秀,看起来柔柔弱弱。此时垂首站在那处,惹人爱怜,可不破陇开口说话的语气冷如冰。
“迪迪,你可知错?”
名唤迪迪的人睫毛微动,并不言语。不破陇也不指望他认错,敢不经他同意,私自对沧魇下毒,胆大妄为,该罚!他明白一般刑罚迪迪不怕,只有一样能够让他痛。
“你带子杰去沐浴休息,晚上他伺候我,你守门。”
迪迪身子一抖,宛若娇花般让人垂怜,不破陇不再看他,衣袖一挥离去。众人跟着离去,只留下林子杰和迪迪。
虽然没有回答,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不破陇的意思,迪迪知道这就是不破陇的惩罚,好狠,好无情。因为知道他爱他,知道这样自己才会痛,所以这样惩罚。迪迪咬牙,不破陇,你狠!
林子杰担忧地看着迪迪,感觉他好像很痛苦,“你没事吧?”
迪迪抬头瞪他,不明白这样一个蠢货怎么会得到不破陇的青睐。“跟我来。”
“哦。”
跟着迪迪穿来穿去,林子杰早绕晕了,也压根不记得走过的路,别说找回去的路。迪迪鄙夷地斜视林子杰,这种货色不破陇玩不了几天就会腻,实在太蠢。
来到一间屋前,迪迪停下脚步回身说话,“你就住这屋,没事没乱走,等会洗澡水就送来。“
说完,就要走,林子杰拉住他,迪迪甩开他,一巴掌扇到他脸,“你什么东西,敢拉我!”
林子杰捂着疼痛的脸,委屈地看着他,嘴边撅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我就是想问问你住在哪里,可不可以找你玩。”
迪迪朝他翻个白眼,这人缺心眼吧?没看见自己不待见他,还想找他玩,笑话。“你不用知道,我也不会跟你玩!”
“哦。”
林子杰头垂下,活像只失落的小狗。迪迪不理他,转身离去,就算露出再委屈地表情他也不会动容,他没有忘记不破陇今晚要这个新欢服侍,他这个旧的在屋外守门!
血月教里弯弯道道重多,偏偏又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其实整个血月教是一个阵法,乱走不仅走不出去,很可能陷进杀阵,就此死去。
事情太过突然,林子杰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心心念念的还是少主的毒,不知道冷师兄能不能找到药引,少主的毒能不能顺利解开。
想着想着,他就在浴桶里睡着了。
时间飞快,夜幕降临,迪迪再不愿也还是去带林子杰,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推门而入,发现林子杰既然睡着了。走上前去将他拽起来,迪迪不管他醒没醒就他穿衣,就给他一件袍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反正等会还要脱。林子杰迷迷糊糊任他摆弄,不知道自己将要送上别人的床。
带他来到不破陇的屋里,不破陇并不在,迪迪把他丢在床上就不管了,甩手出门,站在门外。林子杰碰到床,舒服地呻吟,一个翻身,袍子大张,看见里面裸露的肌肤,诱人无比。
不破陇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前站着的迪迪,嘴角扬起,“守着。”
迪迪垂头应是,手却紧握,心底恨意滔天。
开门进去,不破陇一眼就看见床上的美景,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关上门,走向床,这么一个诱人的东西毫无防备地躺在眼前,实在让人禁不住诱惑。
不破陇伸手扯掉林子杰衣服的带子,一大片肌肤立刻映入眼中,他眼中情欲翻涌,唇邪肆勾起,今晚这个小鬼就是他的了。林子杰迷迷糊糊中觉得冷,伸手找被子,没摸到反而被谁给抓住了,然后就有一个暖烘烘的东西压着他,嗯,不冷了,可以睡觉了。
身下的小鬼神色迷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不破陇吻上他的嘴,小鬼配合地启唇,舌头在他嘴里游动,缠着他舌。林子杰觉得还像有什么软软滑滑的在他嘴里,他想赶走他,用舌头和他打架,林子杰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完全挑起了不破陇的情欲,也是一种变相的回应。
脱去衣袍,两具身子赤裸相对,不破陇放开林子杰的唇一路向下,直到两点嫣红的果实,他不断吸允啃咬,惹得林子杰一阵轻颤。不破陇双手不停在林子杰身上抚摸,带着挑逗和诱惑,林子杰呻吟脱口而出,不破陇一口吻住,又与他痴缠。
“小鬼,你的味道的确不错。今晚我会好好品尝,里里外外的。”
欲望憋到极致,不破陇从没这样怜惜过谁,这小鬼总让他有丝不舍。一阵剧烈痛楚让林子杰从迷蒙中醒来,他张开眼,正好看见不破陇的欲望对着自己,他慌了。
“不要,出去,出去!”
不破陇咬紧牙关,一挺到底,是林子杰的拒绝击起了他的强势。“晚了,今晚我要定了你!”
林子杰痛得差点晕过去,身体想逃,不断挣扎。不破陇再没有刚才的循序渐进,他粗鲁抽插,不顾林子杰身后也血流不止。不破陇本来就霸道,你顺着他还不一定好过,更何况逆着他。
呻吟和喘息充斥整个屋子,屋中正火热,屋外却冰冷。
迪迪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恨意满涨,恨不破陇无情,恨林子杰夺人所爱,他双眼充满怨恨,听的越久心底的恨意越是沉淀的久。
八、迪迪
一夜过去,屋里才渐渐平息下来,迪迪双眼含冰,静静站在屋前。
两个血月教教众来到屋前,向迪迪行礼,“萧公子,萧氏皇上六十大寿将到,我等来请示教主可要派人前往。”
迪迪冷眼扫过他俩,抬起已然僵硬地脚,一步一步往前走。“有什么可请示的,必然是我。谁叫我姓萧,那老不死的是我父亲!”
俩教众不言,都知道他说的没错。
迪迪渐行渐远,其中一个教众跟上去按住他的肩膀,“萧公子,可要告知教主才好……啊——”
一声尖叫响起,一只断手掉落地面。迪迪转头看着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教众,冷声开口,“这次只要你一只手,下次就要你的命!”
说完,转身离去。断手之处血流不止,后面的教众拿出药喂他服下。
“明明知道萧公子乖戾,从不让教主以外的人触碰,你这是何苦。”
他捡起自己的断手,吃下药后血慢慢止住,“不过是一个自荐枕席的贱货,装什么清高。教主有了新欢拿我撒气,他算什么玩意儿。”
旁边人摇头宽慰他,免得惹来杀生之祸。“不管如何他也是教主的人,你还是消停点,别惹事。”
“哼,早晚教主腻了他,也不过是给手下人消遣用的。”
旁边人摇摇头,劝过已仁至义尽,他不听就怪不了别人。
迪迪一步步慢慢向前行,此去皇宫他没有一样可带之物,对于别人来说那是皇宫,金碧辉煌,对他来说那里是地狱,阴谋诡计,丑陋不堪。从小他就知道,同为皇子,自己地位最低下,他娘是皇上无意宠幸的宫女,即便怀上他,也只是给个最低的名分。母亲恨他,也恨皇上,每天毒打他来发泄仇恨。他一直盼着母亲死,他知道谁都指望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他的父亲,不是他的兄弟姐妹,全是恐怖无情的恶鬼。
母亲终于死了,没有人知道是母亲打他时被他推下湖,母亲不会游水,宫女太监早就对他们这对倒霉母子避得远远的。他亲眼看着母亲挣扎,看着她沉入湖底,又浮上来,他笑了,终于死了,早该死了!
一步步艰辛,他讨好兄长又亲手推他们进入绝望的深渊,他成了一个没有母亲,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却在皇宫里还活着的人。直到遇见不破陇,他张狂霸道,邪肆狷魅,皇上见到他顾忌三分,他想跟着这样的人一定可以逃离这个地狱,这个吃人的地狱。
他自荐枕席,不破陇只邪魅一笑就接受,这样的人没有真心,他也不是为真心,一切都是利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破陇带他回血月教,慢慢地一些事交给他打理,不破陇有很多男宠,只有他手中有实权,他以为对于不破陇来说他和那些男宠不一样,渐渐失了心。不破陇何等精明人物,自然看出了他的情意,只不过这成了更好拿捏他的把柄。不破陇的心是为那天下无敌而活,永远不可能装进任何人的感情,可他就算知道也已经挣脱不开,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家。
迪迪知道,他成不了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也做不到站在高处光芒耀眼,他只能用阴谋诡计为不破陇策划。不破陇高傲,不屑用下流手段,他来,不破陇追寻更强的敌人,他找,背地里为他做过多少事,他已记不清。不破陇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认为他忠心可嘉吧。
只是,迪迪感到累了,付出太多也会有尽头。
进入传送阵,一晃眼,已身处萧氏皇宫。这里一草一木曾经都很熟悉,却让他几欲作呕,这里不是他的家,血月教也不是,他,没有家。
再华美的宫殿也进不了他的眼,迪迪向前走,不在意任何人,不停留一刻。
“喂,你不是萧迪迪吗?血月教不要你了,所以跑回来了?”
迪迪行至花园时,一个针对的声音响起,转过身看见两个渐渐走进,一人身穿白衣,一人身穿蓝衣,白衣人高贵自信,蓝衣人阳光帅气,说话便是白衣人。
“莫语风,我没碍着你,你也少管我的事。”
白衣人莫语风高傲一笑,口出讽刺的话,“谁不知道当年你缠上血月教教主,做了他的男宠,怎么,有胆做没胆让人说吗?”
“莫语风!”迪迪怒瞪他,莫语风毫不在意,依旧高昂着下巴。“别以为你是世家少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当我还是小时候被你欺负的小鬼么!”
莫语风没说话,迪迪气急败坏转身离去。
一阵沉默,蓝衣人爽朗一笑,轻轻摇头,“你若关心他,何必用这种方式。现在他指不定多恨你。”
莫语风嗤之以鼻,从小到大他还不知道萧迪迪的德行。“对他好他只会拿刀子捅你,我傻了才那么做。倒是你,秋子浩,你那么关心他干嘛?”
秋子浩淡笑不语,直挺挺站着,任他盯,有时候话说多了反而让人认为你心虚。莫语风见他不说话,觉得没意思,这人说他不懂人情世故,他总能适当地退一步,给别人留情面,说他精明,他又大大咧咧地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摸摸后脑勺,秋子浩无奈开口,“你要盯到什么时候?不怕月琅琊把我刺的浑身是洞?”
原本想秋子浩有可能是装的,他想扮猪吃老虎,一听到他说的话,立马炸毛。“月琅琊他敢,他跟我又没关系管得着我的事吗!”
现在轮到秋子浩盯着莫语风,瞧这口是心非的,“行了,你俩的事我管不着,你别故意害我就成。月琅琊可是第一刺客,万一真针对我,我还要不要活。”
“秋子浩,说了他跟我没关系,你听不懂是不是!”
“你们小两口的事谁知道,闹别扭不要拉上我啊。”
“秋子浩!”
“别气,你生气了月琅琊找我算账怎么办?”
“你……”
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座假山后走出一个人,他眉目冷峻,样貌深刻,神色宛如刀般冷硬,他目光尖锐,眸子里深藏狂傲的风暴,这是一个眼中只有死人和活人的人,毫无情感,把自身当作了杀人的刀,锋利,狂暴。
他就是秋子浩口中的月琅琊,第一刺客,从无失败记录,不过,那是遇到莫语风以前。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一丝温柔让他整个人都温和起来,不如先前硬利,反而多了份让人嫉妒的温情。
他一直跟着莫语风,远远看着他,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看着。
九、冷呆
躺尸了几天,季夏不觉得无聊,只是今天起来心情莫名烦躁。
缘儿伺候他起床洗漱,坐到桌前,丫鬟们将早餐摆到桌上,缘儿盛碗白粥递给季夏,季夏接过,随口一问:“苍苍去哪里了?平时不都是他伺候?”
缘儿望一眼季夏,见到真是随口一说,才回答:“苍护卫一大早就出去了。”
“你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季夏目光如刀看向缘儿,缘儿急忙跪下,众婢女一并跪下,缘儿低垂着头回答,“是。”
‘啪——’一声,季夏摔掉手中的碗,他手指一动,整个桌子翻转,桌子连同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巨大的声响,破碎的碗,一地的狼藉,众婢女不敢出声,即使被碎片波及也不敢动作,她们不知道这个好像什么事都不在意的二少爷也会发这么大的火。
季夏心里有团火,烧得厉害,找不到出口发泄,“这里不用收拾,我就坐在这里等,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婢女们大气不敢出,今天的二少爷太可怕了。
此时的沧魇正在茶楼悠闲喝茶,对他来说,这些日子虽然伺候季夏,被当做下人,可他克服心理障碍放下身段后,到是混得不错。今天出门是因为冷呆传信说将到,说不定他的解药已经有下落了。
冷呆走进茶楼,一楼空旷,大清早还没有人来喝茶,抬头看见沧魇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一笑朝他走去。看他身着不知哪家的护卫服,可想而知他已找到栖身之所,想想他为人看家护院不免好笑。冷呆哪里知道他不仅看家护院,还贴身服侍,如果知道,一定嘲笑他这机会可难得。
“怎么,你家主子准你出来放放风?”玩笑般的话语,冷呆便说边坐下。
沧魇赏他一个白眼,放下手中的茶杯,“瞧你心情不错,解药有着落了?”
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一杯茶,冷呆笑言:“你中毒,却要我忙活,你倒是好算计。”
伸手将茶杯放在冷呆面前,让他替自己满上,沧魇手托下巴,直视他。“你来找我,是看我死了没,还是看有多少日子可以拖?”
冷呆为他倒满一杯茶递给他,不回答他的话,其实两人心中都有数。
接过茶杯,沧魇浅浅喝一口,别人倒的果然比自己倒的好喝。“你到底为什么怕见他?怕见偏偏又整日整夜想着他,何苦?”
嘴角微笑不减,冷呆还是没有回答,他是害怕见他,更加害怕见了便离不开他。银色人鱼啊,深海唯一的一条,千古以来的传承,他怎么忍心因为自己而害了他。情之所钟,情之所至,不过是把他看得比自己重。
“那你打算怎么找解药?”知道那个话题他不想提,沧魇问道。
“我不想替你找。”冷呆手抚摸茶杯边沿,眸色中闪过决绝。
“你想让我毒发?”沧魇正色盯着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貌憨厚的人今日做这种决定。
“我是来陪着你的。”
‘啪——’沧魇手中茶杯摔落地面,碎了。气愤地看着冷呆,沧魇嘲讽一笑,“你想陪我一起死?”
冷呆安静坐着,不说话,现在这个时候什么话都多余,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用他一命赔沧魇一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你以为你有资格陪我死吗!”沧魇怒不可遏,这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既然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那个萌夜就那么值得他维护,不过是一滴眼泪,他也不愿去取。
冷呆抬起头看着沧魇,不同沧魇的愤怒,他神色自然,语气淡漠。“少主身份高贵,我一人陪葬恐不够,只要少主开口,不管是十人,百人,千人,或者万人,冷呆都会亲手裁决,为少主分忧。”
“你——好,好得很。”沧魇踱步到冷呆身边,双眼含火,语气强硬,“你不愿去,自有人去,就算没人,我自己也可以去。冷呆,因为一个萌夜,你打算众叛亲离吗?”
“众叛亲离……宗主视我为亲子,从小呵护,沧魇与我从小长大,宛若手足,乃是亲,沧宗众师兄师弟,长老,虽不亲却也算一家人,乃是众。我阻拦沧魇寻找解药害他身死,是背亲,害宗主失去亲子,白发送黑发,是背孝,害沧宗失去少主,人心不聚,是背义。像我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根本没资格活在世上。”冷呆神色不变,一桩桩说着,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
沧魇被他气过头反而冷静下来,他知道冷呆在乎萌夜,但不知道在乎到这个程度,完全把他当整个世界来看。冷呆说自己背亲,背孝,背义,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是成全自己的情,对萌夜的情。冷呆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沧魇,他可以不要兄弟情亲,不要父慈子孝,不要义薄云天,他只要萌夜安然无恙。
突然间,沧魇明白了冷呆为什么不见萌夜,因为萌夜的身份,银色人鱼,战神传奇。一旦冷呆见了萌夜,萌夜的性情哪里容得他离开,可冷呆不离开他们面对的便是人鱼族对萌夜的无情。萌夜太特殊,人鱼族不会让他胡来,萌夜也不会妥协,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两败俱伤。冷呆为萌夜想得太长远,不忍让他陷入绝望的境地,一点也不考虑自己。
其实,冷呆有过奢望,所以才问出那句要来岸上吗?萌夜当场回绝,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让他心中唯一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消失了。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深海,隔得有多远,他从不去想,他只要知道萌夜依旧在海里自由游动,欢笑嬉闹,就足够了。
十、发怒
明白了冷呆下决心的原因,沧魇劝不了他,情是什么,可以令人抛弃所有?爱情就那么令人疯狂?沧魇无意间有点害怕,这种盲目的感情,他绝对不要!
“你恋死,我恋生,你有情要成全,我有责任不可抛。冷呆,你该庆幸自己没有亲生父母,不然你哪有这么决绝。”沧魇转身,背对冷呆,各自选择不同。
“说的也是。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没想到却成了好事。”冷呆垂眸,笑言。
“冷呆,不要后悔。”那样太痛苦,两边总有人要受伤。
“不会后悔。”
“那就好。”既执着就坚持,不然自己最痛苦。沧魇坐回椅子上,再取一个茶杯为自己倒茶,生死不过一瞬,该好好享受一切。
冷呆不言,也默默喝茶。明明同一杯茶,味道却已变,先前茶香扑鼻,味道清纯,现在只有苦涩一直在舌尖徘徊不散。
沧魇这边气氛不愉,季夏那边就完全是低气压。
季夏一直坐着没动,众人猜不出他的心思,都不敢动。府中气氛沉闷,人人自危,话不敢多说一句,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就这样等着,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季夏没开口说一句话,也没让跪着的婢女们起来。身体弱的已经有人晕倒,没晕的也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只有缘儿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依旧稳稳地跪着。
傍晚,沧魇才回来,刚进府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本来他是可以早早回来,但因为他生气,气血上涌,毒有点控制不住,冷呆帮他输入灵力才不至于当场发作。沧魇也想过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季夏这里,可他还是回来了,他总有种放不下的感觉,难不成伺候人还上瘾了?沧魇苦笑。
慢慢向前走,沧魇步子坚定,脸色毫无表情,俨然一副冰冷木头样。众下人远远就避开他,免得被波及,沧魇心中疑惑,他何时这般令人害怕了?他扮演的可一直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木头疙瘩。
沧魇的疑问在走到季夏住的院子前解了,昏倒的婢女,跪着的婢女,散落的碗盘碎片,还有坐着的季夏,他在看季夏时,季夏也看到了他,他蹙眉,季夏的双眼饱含愤怒,一点也不似平常的季夏,还是以前的神情都是装的?如果能时刻连眼神都伪装,那他还真小看了这个季夏。沧魇走进院子,季夏见他进来,起身走出屋门,众婢女不敢动,缘儿跪着行到季夏身边,再沉默地跪着。
“你还知道回来!”季夏一开口,心中怒火如澎湃的海水全往上涌,他双眼含火盯向沧魇。
沧魇不明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人发这么大的火?
看他一脸莫名,季夏心头火更甚,“缘儿,告诉他,他错在哪儿!”
“是。”缘儿低头行礼,纵使跪着也礼数周全,行完礼,她转头看向沧魇,口吻公事公办,“早上起来,苍护卫就已出门,不曾告知去向,其一错。爷醒来,苍护卫没来问安,其二错。苍护卫私自出府,未向爷告假,其三错。没有按时伺候爷,令爷生气,其四错。犯下大错不知其错,其五错。归来不向爷请罪,其六错。苍护卫错处众多,缘儿愚钝,只能指出其六。”
沧魇心中嘲笑,缘儿最想指出的错应该是连累众人,可她偏偏不算在内,事事以季夏为主,是个好仆人,只是太过愚忠。
“跪下!”季夏怒言,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跪,错上加错!
虽面上不显,沧魇心中也气恼,他堂堂沧宗少主,何曾所过半点委屈,但凡对他不敬者只有死路一条,偏这季夏一次次都敢,敢算计他,敢真将他当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