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刚换过,倒出来热气腾腾,庞晋川眯着眼盯着床上的人,一口一口喝下。
他的眼神有些阴郁,浓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外间冬卉听到声音,连忙披衣进来,见他一人独坐,连忙上前问:“爷。”说着目光不由望向床幔中的那位,锦被将她团团裹住,只露出半张酣睡的粉脸,看着睡的极熟。
冬卉嘴角不由咧起一抹笑意,待回过神却见庞晋川冷冷盯着他,目光极其的阴冷。她连忙肃手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下去。”他阴沉沉道。
冬卉看她的目光让他很不喜。
“是,爷。”冬卉连忙细步出去,门帘撩开,外头一阵寒风吹了进来,灯火被撩拨的明明灭灭,庞晋川随手取下银针拨弄了下,眼睛又停在那团跳跃的烛火上。
午时,侍卫的话还历历在耳。
有人故意纵火烧别庄。若不是她临时改变主意去了诏狱只怕如今和长沣已是尸骨无存。
谁敢动她?庞晋川阖眼,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结成了白雾,一个模糊的信息飞快的闯入他的脑海。
当初早该赶尽杀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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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整片大地,直到破晓的旭日缓缓东升。
容昐醒来,庞晋川已经离去。
新帝勤政,往往早朝不够还设立了午朝。
听说庞晋川上朝去了,容昐就知他今天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于是便窝在炕上捧着牛乳看冬卉和秋香她们刺绣。
直到小儿吭哧吭哧提着一个鸟笼跑来。
“太太,太太。”小儿还在外面,隔着玻璃的窗户急促喊她。
容昐回过头一见是他,连忙招手:“快,快进来。”小儿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迈着小短腿哧溜了下就串上了阶梯。
“今天没读书吗?”他腿刚迈进门槛,容昐就问。
“父亲准许放儿子一天假。”小儿兴高采烈说道,又指着笼子里头的鸟说:“儿子又给太太寻了一只鹦鹉,是蓝嘴儿的,比之前那只白羽的还能说。”
容昐低头,母子两人一起往里头探去,果真见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紫蓝金刚鹦鹉,咕噜噜转动着灵动的眼睛,呱呱直叫:“快,快放我出去。”小儿捂嘴呵呵偷笑,容昐问:“怎么不放在铁枝上?”
小儿道:“来旺说这种鹦鹉极难寻,至今还没剪掉正羽,儿子怕他飞了。”
“哦。”容昐点点头,小儿问:“得把正羽剪掉,它才不会飞走。太太,你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