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诚见阳光不错,就找了一根树枝,蹲在院子里练字。
他按照记忆用树枝在泥地上写繁体字,先要把繁体字练熟,再要把字练好看。
蹲久了容易头晕,于是祁明诚每写几个字,就会站起来走走,顺便再用鞋底把自己写好的字全部抹掉。赵三郎正在屋子里照顾老太太呢,这么丑的字就不要让他瞧见了。否则,他非心中怀疑不可!
待到祁二娘回家时,赵家大郎几个也从镇上回来了。
见祁明诚院子里走动,赵大郎心里松了一口气。
自祁明诚“嫁”过来后,因为原身气急攻心,就一直在生病,赵大郎却以为是自己死去的弟弟想要把这个“媳妇”带走,祁明诚阴气缠身了才会生病的。为人忠厚的大郎忍不住对祁明诚心生内疚。
赵大郎叫了祁明诚一声阿弟,赵四郎和赵小妹则和赵三郎一样都喊祁明诚为明诚哥。
赵四郎和赵小妹也是对双胞胎,长得却不怎么像。他们其实和祁明诚同龄,算算月份,甚至比祁明诚还要大一点。祁明诚是这个家里年纪最小的人。因为自小体弱多病,祁明诚的个子也是最矮的。
赵大郎先领着弟妹去向老太太问了安,待他从屋子里出来,他找上了在院子里剁猪草的祁二娘,把怀中的红枣递给祁二娘,说:“二娘,这个给阿弟泡茶喝,补血的。我瞧着他脸色太白了些。”
祁二娘不敢接,连忙说:“留着给娘吃吧……”
“我能少了给娘的孝敬?娘那里有,这个就是给阿弟吃的。”赵大郎把红枣塞进了妻子的怀里。身为大伯子,他不好直接上手照顾祁明诚,好在他妻子就是祁明诚的亲姐姐,总不会让祁明诚亏着。
祁二娘“嗯”了一声。
赵大郎顺手就想接过祁二娘手里的刀,打算帮她剁猪草。
祁二娘推了他一下,小声地说:“你刚从外面回来,先去洗把脸吧。”
站在不远处的祁明诚抬头望天,虽然他听不清姐姐姐夫在说什么,但总觉得被喂了一捧狗粮啊!
☆、第五章
上莱村中有一条小溪。
小溪的源头在山上,途径赵家,再经过整个村庄,然后向远方流去。这条小溪并没有名字,却算得上是村民们的“母亲溪”。虽说村里还有几口井,但村民们洗菜、洗衣服时还是更喜欢去小溪里。
用着自来水的人其实很难想象一条小溪上游洗着马桶下游洗着菜的场景,而上游下游之间不过隔着二三十米。即使小溪有着强大的自洁能力,并且溪边的人世世代代都是这么干的,祁明诚还是很难接受这一点。好在,赵家处在小溪的最上头,再往上就是深山老林了,自然不会有人去那里洗马桶。
这么说起来,住得离村子远一点还是占便宜的。
赵大郎去小溪里洗了脸,顺便又担了两桶水回家。他是个闲不住的,挑着水去屋后浇菜地了。
祁明诚试着拎起其中的一桶水,发现自己根本拎不动。
赵大郎随手捞了一把放在阴凉处晾着的金瓜子,塞进祁明诚手里,安慰他说:“阿弟啊,你吃这个。”他基本上是把祁明诚当成是小孩子来哄了。不然呢?这一桶水,就连赵家小妹都拎得动啊!
捧着一把金瓜子的祁明诚简直要在风中凌乱了。
在这一刻,祁明诚多么希望自己曾经的八块腹肌能跟着他一起穿越过来啊!
低头看着手里的瓜子,祁明诚又囧了。原来景朝已经有南瓜了啊?想来也是,在平行世界的历史上,南瓜是在明朝时传入华国的。它原产南美洲,由哥伦布带入欧洲,再经葡萄牙引种到日本、印尼等地,然后才传入华国。这东西产量大、易成活、营养丰富,荒年还能代替粮食,自然很容易推广。
不过,在景朝中,它的名字并不叫南瓜,而是叫金瓜,估计是因为它色泽金黄吧。
祁二娘喂完猪,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她把祁明诚拉到一边,小声地提点地说:“姐知道你想要努力做事,好叫他们瞧出你的真心。不过,做事也不急在一时。你若是得闲,就去陪老太太聊天吧。”
想了想,祁二娘又说:“家里其实并无多少农活,平时大郎出去打短工,我一个人就能把里里外外都操持了……你若是过意不去,不如去镇上书店里赁些笔墨来抄书,既温习了功课,也能换钱。”
祁明诚:……
他的毛笔字还没有练出来啊!他还不怎么会写繁体字啊!
赵家因为没有田,只有几块菜地,农活确实不重。而如果家里有重活了,比如说挑猪粪,赵三郎和赵四郎旬休时会抢着干。十日为一旬。哪怕赵大郎打工时一去三五月,三郎和四郎也能照顾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