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城堡体系的矿山里,几个职业强者刚刚钻进亚力士矿业公司的驻扎营区,一抬头就看见一只巫师之眼在半空中晃荡……
亚力士带着守夜的矿工把地上的职业强者们捆起来后,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抗起这些不长眼的家伙们仓惶跑开;后方,翻着死鱼眼的戴维斯很不甘心地嘀咕着:“……这么多的好材料却不能用……唉……尸体比活人好多了好吗……”
内城区的骚动和冲天而起的交织斗气惊动了外城区的居民们,不少市民推开窗户往内城墙方向张望,住得近的人家还能隐约听见风中传来的哭声。
“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被邪教徒事件吓得惶惶不安的居民们忍不住开始祈祷,“天父在上,让这一切快些过去吧……”
十二月二十七日,早起的安普城外城区居民,亲眼见证了一幕奇景:排成两列的蓝布工作服,押解着一群昔日的贵族老爷们从内城门里走出来,长长的队列似乎望不到尽头。
队列两侧的马车上,要么坐着伤员,要么堆放着一排排的尸体。血液渗透过马车底盘,淅淅沥沥地滴洒在铺了石板的中心大道上,又被车轮和鞋子踩过,留下诡异的黑红痕迹。
除了被特别关照的妇孺老幼,这一次的内城区清洗波及了四百多户人家,沦为阶下囚的成年男性和仆人、护卫超过三千人;逮捕行动中反抗过激导致的伤亡过千,城堡方向也有十几人不慎卷入职业强者中的拼斗当场身亡。
接下来的几日,所有人都忘记了往年最重要的年税收缴。先是封存各家贵族的府邸、商铺、工坊、遣散普通仆人和店员,就花了三天多的时间;再来是伤亡人员的安置抚恤、市政厅发布安民告示、摆明车马投靠城堡的市长一脉获得不轻不重的官职,一切收工后,已经是一月十日了。这期间莉莉丝夫人忙得瘦了好几斤,大管家伯纳德也被召来市政厅协助。
城堡表现出来的强势让人心惊,中心大道上的血迹多日后仍旧清晰可见,被遣散的大批仆从和失去工作的工坊工人没有谁再敢明确表示出对城堡体系的不满。牵涉进爱勒贝拉女士谋杀案的主教大人对把他当枪使的贵族痛之入骨,十分积极地协助了这次内城清洗,在安民告示发布后主动安抚外城区教民,痛斥了内城区那些人家勾结异教徒试图忤逆领主大人的罪行,并与宾利牧师、史蒂文·西蒙等几位神职人员联名向圣地和帝都发布宗教审判,将给他塞钱的几家贵族打入了异教徒的阵营里,在官面文件上把这次清洗事件弄得冠冕堂皇。
付友光和西格也没有和教廷唱对台戏的意思,贵族们埋在地下的财物统计出来后拿出了一成,作为感激安普城教区宗教裁判所对弗兰迪统治权维护的感谢金送往了圣地,用钱把有可能招致的质疑先堵上。
就战果而言,城堡方面收获盛丰。这可是几百家中小贵族数代人累积下来的财富,送了一成给教廷后,剩下的金额拿出来足够支撑整个海得赛的基建工作。如此巨额的财富被埋在地下积灰,这个拥有六千年文明的世界经济和生产力如此落后实在不难理解。
这一次的动荡太大,付友光不想留给居民们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全城开始散布铺天盖地的公审告示,暂时充当城市治安人员的工程队挨家挨户拜访外城区居民,收集罪证和指控。在一月十五号这一天,与内外城中间的缓冲地带举行了规模十分宏大的公开审判。
正如付友光所想,内城区被拿下的这四百多户贵族里就没有一家是历史干净的。五花大绑的贵族当家人一个个被押解上台,手执长刀头戴公正之冠的妮娜女士一一指控其罪状,一件件令人发指的血案让旁听的数万安普城居民目瞪口呆。敢于登台作证的市民都获得了明晃晃的的金币奖励,受到鼓励后,一些原本服务于这些贵族的仆人、奴隶也站了出来,当场痛诉受到的虐待和侵犯。
对于这些指控者付友光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假,全部从受控者的家财中分出一部分进行奖励和赔偿。现在收拢民心最重要,冤假错案什么的完全顾不上了。最重要的一方面,城堡完全抽不出人力来进行核实。
公开审判进行了整整三天,这期间安普城居民从震撼到麻木,最后都懒得去看了。反正那些贵族老爷们一个个要么成了阶下囚、要么被砍掉脑袋、要么被押送去矿山当苦力;内外城缓冲带展示的那一排排的人头,彻底让市民们忘记了那些贵族老爷们昔日的风光。城堡表现出来的强势让西格·弗兰迪头上的暴君帽子摘不掉的同时,一口气宣判砍了几百个脑袋的司法官大人妮娜女士那铁面冷酷的形象深深植入了数万市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