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呸,什么鬼东西,啊,又苦,又辣,真难吃!”苏绿宁被辣得张着嘴快哭出来了,有心想骂苏青宁几句,但身边还有沈昀在,不想破坏了自己经营起来的温婉形象,只得把委屈和着苦涩咽下去,心里却是记恨上了苏青宁。
苏青宁没有漏看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想着这样的她恐怕才是真正的她,也难为小小年纪居然装得这么好。
她嘻嘻一笑,无辜地眨着眼睛说不知道她原来不喜欢这个味道,早知道的话就不让她尝了,还平白祸祸了一株种子。
苏绿宁气坏了,她现在嘴巴里全是这个味儿,辣得她完全没有了形象,再加上她用手抹眼泪,现在双眼辣痛辣痛的,难受死了。
“青丫头,你别这么逗绿丫头,你李家婶婶会不高兴的。”苏大海抬头看一眼,吐泡口水在掌心里搓一下又继续埋头干活。
苏青宁淡淡地笑着,她倒要看看苏绿宁这个绿茶婊的外衣,能穿到什么时候去。
她刚刚对苏绿宁做的,比起以前她对原主做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以往原主经常被她栽赃嫁祸,有时候祸事明明是她和其他的堂妹闯下的,却要把她骗去顶锅。
还经常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两面三刀破坏原主跟沈昀的关系,以至于两个人最后到了势如水火之地……
她刚刚不过是报了十分之一罢了,苏绿宁日后要再不识趣狠的还在后面了。
种了大半个下午可算是差不多了,苏青宁看着没啥活了,便毛遂自荐回去做饭,转头看到沈昀甩了甩手,想他大概累了,又看到他肩头果然破开了一条口子,便招呼他一起回去。
路过堰塘的时候在塘基上薅了一把鱼腥草,回去后动作麻溜地蒸了馍馍,把鱼腥草洗了凉拌上,简简单单的就是一顿农家饭。
睁瞅着苏大海和于氏还没有回来,苏青宁朝担水回来的沈昀招了招手。
“那个,你的衣衫破了,我替你缝缝吧。”苏青宁自己是不会针线的,但胜在原主有这个技能,这恐怕也是原主唯一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沈昀眉头一扬他是不是听错了,抬头看见苏青宁摸出了绣花针,他浑身一僵,想到以前这个女人拿着针在他身上扎下的无数个孔洞,至今印迹仍在,时不时地还隐隐作痛。
“你去换身衣衫,我才好缝。”苏青宁看沈昀不动催促着。
沈昀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那双不甚合脚的鞋子半晌没说话。
苏青宁心头一跳,她想起来了,沈昀自来他家就不得人喜欢,再加上是官奴的身份,全身上下统共就这一身衣衫,也幸得他来的时候天气热着,每天都是白天穿了夜里洗了等到晾干就又接着穿。
当然要是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要么夜里不洗,要么洗了不干也得湿着穿上出去做活。
“呃,那就这样吧。”苏青宁总不好喊他这会儿把衣衫脱下来,也不可能夜里点灯来缝补,灯油可贵,所以只能让他穿着缝。
沈昀却是误会了,以为她只是以缝补衣衫为借口,想要把针往他身上扎,尽管如此,他仍未反抗,反正这些日子没少被她扎。
苏青宁把他引到房间窗前让他坐下,极为认真的穿针引线。
因为是背对着苏青宁,沈昀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他一直紧着后背防备着绣花针落下,可等了半晌身后之人手里的针都不曾扎下来。
沈昀拧眉,她真的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阴晴不定,喜怒随心的任性村姑了。
最后一抹夕阳透过砖泥窗口斜射而入,沈昀侧眸看到苏青宁纤细的侧影映在对面的砖墙上,她微微低着头,神情认真而专注,左手细细地压着衣衫,右手中的线飞来飞去……
沈昀一时之间看愣了,“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毫无防备地闯进他的脑海。
离得近了,清风还隐隐送来她身上清新的青草香味。
沈昀再冷情冷心,却也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血性和冲动,但这不是他要的,他压抑着咳嗽赶走这些乱了他心神的情绪。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已经不能再更多了!
“怎么呢,是不是这样低着头很难受,你忍忍再过一会儿便好。”苏青宁怕他低头躬背不舒服,加快速度收了针。
瞧着细密的针脚,苏青宁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一朝穿进书里,居然让她解锁了针线活的技能。
小小的得意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苏大海的声音,苏青宁赶紧收拾了迎出去。
沈昀揪过衣衫看到背上的针线,心头万千情绪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