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场引得大家纷纷赞扬,毕竟钱氏的为人和名声在村里一向都极好,这话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了。
于氏急得眼圈红了快要哭了,她咬咬牙索性要把小钱氏供出来了,但苏青宁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将她扶了坐下,朝她点点头看向钱氏,粉嫩的双唇轻动:
“祖母,多谢你为我的亲事奔走,青儿铭感五内,定会牢记在心,以后逢年过节一定和爹娘一起多给你孝敬些东西,让你晚年有靠生活有保。”
这话说得十分漂亮,迅速在吃瓜群众面前树立起了苏青宁和其家人孝顺的形象,赢得了大家的赞美。
可听着这话却只有钱氏品出了苏青宁话中的不怀好意。
逢年过节的苏大海一家人倒是没有落下一个节日的节礼,可那都不是送给她的,而是给苏老三的。
现在听苏青宁这样说,她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前面那句是说她会记仇,牢牢地记着她逼亲这仇。
后面那句说得好像她人已经死了,他们一家人买了供品和冥纸去坟前给她烧纸供她似的。
这死丫头竟然敢咒她,可恶的是旁人都没听出她话里有话,更没看出她的恶意,反而还对着她夸上了。
她……她气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哎呀,祖母,您怎么呢了,快,先喝杯茶水,您老是不是身体又不适了。大夫不是说过您这病不能多见风吗。
这一见风就要加重,而且一咳嗽还要传染了,这么多乡亲们都在,可不好……”
“咳咳咳咳……”苏青宁话音刚落钱氏就当真被她说得咳嗽起来,不过她却不是病的,而是气的口水岔道了。
等她缓过劲来,再看门口,刚刚还看热门看得起劲的一窝人已经全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他们这模样就知道他们肯定信了苏青宁的话,活像她真的有病,而且还是传染病一般。
钱氏更气了,可越生气气息就越是不稳,气岔得就更厉害,一个上不来就咳得更厉害,“咳咳咳咳……”听着那声音撕心裂肺的,似乎连嗓子眼都要咳出来了。
“哎呀,哎呀,祖母,祖母,你快坐下,别激动。”苏青宁把一个孝顺孙女的模样扮得淋漓尽致,看得大家又是连连称赞。
毕竟现在他们眼中,钱氏可是犯有传染病的一个人,他们都不敢轻易靠近,全都离得远远的,保持安全距离,可只有苏青宁还愿意扶着她照顾她伺候她喝茶。
钱氏脸都咳红了,缓了好久好不容易缓过来,指着苏青宁张嘴就要骂她,可还来得及出声就被苏青宁的话堵住了:
“祖母,不是当孙女的说您,其实这事儿你大可不必这样操心。毕竟我爹娘和我已经被您和祖父分了出来。
俗话说不在一个灶下吃饭便不操一门心。
当然咱们两家亲人还是亲人,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青儿父母俱在怎么着也不能劳累祖母替我操持这些事吧。
当然青儿知道祖母如此上心此事定然是关爱于我,不过青儿只得谢过了。
实不相瞒,爹娘对于青儿的亲事早就已经有了打算,这才不得已拒了祖母的好心,并非有意不孝,还望见谅才是。”
“你……”钱氏看那些人几乎快要被苏青宁完全说服了,见缝插针刚想辩解一番,就又马上被苏青宁打断了:“祖母您身子不好先别说话,免得一会儿咳嗽得厉害伤了身体根子。
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咱们是一家子人嘛,更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才是,哪能因着孙女儿这点小事情就伤了彼此之间的亲和了,您这样会让孙女儿过意不去的。
相信祖母您一向疼爱孙女儿一定不舍得让孙女儿难过对不对?
都这样说了,祖母要还是扯着这事儿不放的话,恐怕外面的人就会说您的闲话了,知道的认为您是一片心思为孙女儿的终身大事考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拿了人家秀才相公家的什么好处呢,跟人家一块儿来谋夺我们家的宅子和庄子了。”
“哎呀,还真别说,我觉着苏家丫头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呀。”
“虽说秀才相公啥啥都好,可到底家穷,要是明年去赶考了,那就是穷家富路,多少得备些盘缠吧,要不学识再好,拿不出赶考的路费有啥子用哦。”
大家都不傻,苏青宁的话又说得白,瞬间都明白过来了。于是大家伙看着钱氏的眼神一下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