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延利连忙道谢,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眼前这位那日松大人是蒙古大汉的左膀右臂,不仅上得了战场杀敌,下了马更是肱骨之臣深得蒙古大汉信任。此次派了那日松为首的使团出使金国,乌延利想入得了那日松的眼提前抱上大腿,当然是客客气气不敢慢待。
“乌延大人此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金国皇帝可是愿与我们和谈了?”那日松放下刀盯着他道。
“还请大人放心,我已经取得陛下旨意,托付我前来议谈。”他谄媚地讨好道,“到时大人的意思我会上报陛下,一定会倾全力达成目标!”
那日松笑了,他大掌拍着桌子道,“乌延大人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你的功劳我会记在心上的,只要此行能够成功,一定会在大汉面前为你美言!”
乌延利惊喜地睁大了眼,呵呵笑着奉承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你道蒙古此番前来和谈的内容是什么,却是提议蒙古可以不再攻打金国,但是金国的土地是一定要的。但是作为金国失去国土的补偿,蒙古可以大方的等金国打下了孟朝的土地后,再出让临近蒙古的地盘。要是担心打不过孟朝,蒙古还可以无私的提供兵力,帮助金国对战孟朝。
人家的理由很充分,反正蒙古是马上民族需要的是草原牧马游猎,他们习惯了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对关在城墙里的日子毫无兴趣。相反的金国百年来汉化严重,他们像中原人一样开始追逐服饰华美,玉盘珍馐,他们骨子里的民族特性已经退化了。既然如此不如舍水草而就良田,把北方苦寒之地给我们,你们去抢关内丰饶美丽的土地吧,那里有大片沃土,秀丽江山,珍宝财富,美女华屋!
金兵对上蒙古向来是败多胜少,被压着打损失惨重。而对孟朝呢,可是有胜有负不相上下,哪个更适合为敌岂不是一目了然?
这些蒙古不但不跟你们抢,甚至还会帮着你们抢,是对付软弱可欺的孟朝好,还是要对上蒙古的精兵悍将好,这不是很容易选择吗?同样是打仗,当然是柿子拣软的捏,伤亡也少一点。
这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蒙古有这么好心吗?也许有愚蠢的人认为这是上佳之计,求之不得地想符合,然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靠谱,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
蒙古当然不可能这么好心,这是蒙古智者提出的‘疲金之计’,只要金国信以为真,那么不管金国跟孟朝的战争是赢是输,最后得利的都是蒙古。
金国赢了,经过一场战争也肯定国力损耗实力大减,而后方也必将空虚,蒙古正好可以趁虚而入,不仅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收服金国,而且还能白得孟朝的土地,可谓是一石二鸟;金国输了,那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可以轻而易举的从后方出发一举击灭,还能减少己方的伤亡;不管金国作何选择,蒙古都可以冷眼旁观,在金国打生打死的时候可以休养生息以逸待劳。
蒙古也不是现在才提出停战和谈的想法,但金国朝臣也不是都是傻瓜,自然能看穿蒙古的嫌恶用心。在耶律梵主政时就一直置之不理,宁愿和蒙古苦战也不接这茬。因为他的一力阻拦,蒙古的计划自然是不了了之。
那日松幽幽冷笑,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建立在实力之上,耶律梵再如何清明也不在了,而金国已经被蒙古打破了,吓破了胆,他们的骨头已经软了,恨不得匍匐在蒙古铁骑的脚下阿谀奉承,只求活命。
计划现在开始也不晚,有长生天庇佑蒙古子民,他们将无往不利横扫天下,天下终将是蒙古人的天下!
“乌延大人先不必谢我,我蒙古自来是有功必赏,绝不辜负任何一个有功之人!”那日松沉沉道,“不过我怎么听说孟朝使臣也在中都,莫非大人在诳我不成”
对上那日松阴沉的目光,乌延利打了个机灵,他马上道:“大人放心,孟朝使臣不值一提,我有把握说服朝中的人站到我一边,同意和蒙古的协议”。
外戚宠臣不是白当的,有皇帝女婿在后边撑腰呢,乌延利狐假虎威的给自己拉起势力,能当半个朝廷的家。更何况能与他一敌的耶律梵去世后,对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本来朝堂上就被不剩几个有为之臣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痛下决心投靠蒙古,实在是脚下的这条船风险太大。
那日松眯起眼,漫不经心地道:“乌延大人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不过我觉得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能让跟大人作对的人偃旗息鼓和你站到一处,不知大人可愿意一试?”
“哦?”乌延利大为惊奇,马上道,“不知大人有何高见还望不吝赐教,鄙人一定照办!”
那日松淡淡地道:“金国朝堂上令一派的人死咬着不放,不就是念着孟朝援手吗?既然如此,何不釜底抽薪?他们没了后盾,到时只怕不用大人开口,他们自己就主动靠过来了。”
乌延利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道:“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了我蒙古使臣在此,孟朝使臣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反正金国和孟朝早晚必有一战,先拿几人祭旗岂不是大快人心?”那日松哈哈大笑,朝乌延利屈身问道,“乌延大人,你说呢?”
这是要借金国的手杀掉孟朝使团,到时两国必然翻脸争执不休,金国那些朝臣也会陷入混乱无所适从。狠,真狠,这是要断了他们的后路,让金国无路可走啊!
乌延利此刻的心真是哇凉哇凉的,蒙古是势在必得,如果他听了那日松的话对孟朝使馆动手,那接下来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再无回头之路了!当然,那更相当于是一个投名状,如果成功过了,蒙古更会把他当自己人了!
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问题!乌延利无意识地揪断了一个胡子,不由痛得龇牙,捂着下巴讪讪道:“那日松大人,这,这有些难办,不好动手啊!”弄出的阵仗太大不好收场,这对他也不利,他可不想自己成为一颗废子!
那日松阴冷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相信只要有心,没什么事乌延大人办不成的!”
他拍了拍手,立时有人抱出了几个箱子,放在他们中间的圆桌上。
箱子的盖子被掀开,里面立时放射出璀璨光芒,看得人眼睛刺痛。
乌延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满满的金银珠宝,一脸的垂涎贪婪!
那日松轻轻一笑:“乌延大人是蒙古的朋友,自然没有要你冒险的道理,不过找几个听话会办事的想来不难。这些东西是给大人用来赏人的,至于大人你应得的,会是这里的十倍。呆会,大人走的时候可以带走!”
“十十,十倍?”乌延利咽了咽口水,那将是多大一笔的财富。
眼前这些只是给他拿来拉拢贿赂人的,他一边惊叹那日松的大手笔,又欣喜自己的被看重,自己绝对是不同的。
财帛动人心,乌延利拍胸脯道:“谨遵大人交待,我一定全力以赴,嘿嘿,决不让孟朝人碍了大人的眼!”
“如此,我就静待佳音了!”那日松哈哈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第247章
转了转眼珠,乌延利搓了搓手, 谄媚地上前道:“好叫大人知道, 要想接下来事情顺利少不得鄙人女儿的襄助, 有她出手相助一定事半功倍!”
“你女儿?金国皇帝的元妃, 大金第一美人。”那日松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金国乌延元妃的存在,宫闱受宠多年不衰,还借此捧起了乌延家族。叫人忍不住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绝世美人, 才可以让阅尽千帆的完颜勒舍不得放手, 对方应该已经不年轻了吧?
“不错, 正是鄙人的女儿。”乌延利眯起了眼, 故意透露女儿的存在,他轻声道,“不是我自夸,金帝宠爱她多年说是捧在掌心里也不过,只要她多吹吹枕头风,绝对比得上在下费心费力!”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碰到对手了, 只要女儿在皇帝面前使使美人计, 不要他出手对方就倒霉了。
“既然如此, 我这里有绝世珠宝, 就交给大人带给元妃,请她多为美言几句!”那日松当机立断,一个好的帮手值得投资, 而且这些金银珠宝本来就是从金国手里抢来的,用了也不心疼!
乌延利忙道:“大人误会了,如今我是身在金国心却在蒙古,身为我的女儿为大人做事也是应该的,哪里需要什么珠宝呢?”
那日松勾起残酷的冷笑,斜眼看着乌延利探究地道:“为我做事?你女儿冲冠六宫,如果知道内情,你确定她会帮你?”难道乌延利真的如此训女有术,不知道详情被哄着当当说客也罢了,知道是为了覆灭金国而来,她能舍得下荣华富贵,帮着灭了给她一切的人?
乌延利顿时愁眉苦脸地垂下眸,哀叹道:“那是大人不知道,小女当初也不是心甘情愿被纳入宫廷的,实在是红颜薄命抗拒不得。而且她好不容易生下一子,结果却死在了孟朝将军手中,金帝枉顾杀子之仇,我那个女儿是伤透了心啊。如果能帮她报仇,她是做什么都愿意!”说着暗示地看了那日松一眼。
那日松顿时来了兴趣:“哦,想不到元妃还有伤心往事,金帝实在是辜负佳人啊!”
乌延利立刻机灵地跪下:“小女到时如果得偿所愿,那都是大人的功劳,只要大人不嫌弃,待小女脱身日定侍奉左右!”说这么多乌延利是打着将女儿献给那日松的主意,他对自己女儿的容貌太自信了,要不然也不会将完颜勒迷得晕头转向,吸引住那日松还不是轻而易举。说到底他还是担心这样投靠没有保障,献上女儿将自己和那日松的关系联系得更紧密一些,多上一层保险他心里的底气也更足些。
那日松沉沉地笑了:“只要元妃愿意,在下自然扫榻相迎!”对于乌延利的卑劣那日松早有所料,但不妨碍他对那位闻名遐迩的艳妃的兴趣,想到能将金国皇帝的宠妃置于榻上赏玩,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心底都会激起征服欲。
“大人是英雄,能跟在您身边是小女的福气才是!”见那日松接了自己的投诚礼物,乌延利笑弯了眼,既可以给自己添一层保障,又可以给女儿找一条后路,他觉得自己这注意再好不过了!
从驿馆里告辞出来,带着从那日松处得来的金钱财物,乌延利踌躇满志的开始谋划着什么让蒙古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