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舅妈脸上带着笑,径直走过去,坐在花梨木桌子另一侧的椅子上,伸手给自己倒茶:
“大嫂这个话是什么意思?这样大的罪名,可是要讲清楚了。”
黄四舅妈自认为是个聪明又有教养的太太,别看她平时总被黄五舅妈闹得犯心疾,但是其实完全把黄五舅妈当个乐子,不想和她计较罢了。
对于黄大舅妈,倒是有那么一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意思,只不过她是四房,排位上低了。黄四舅舅又没什么大出息,所以才被压制的很了,每天打牌来韬光养晦。
黄大舅妈做出七窍冒烟的样子来:
“国际饭店里跳舞,一连十天半个月的,和洋男人搂搂抱抱,整个上海都看我们黄家的笑话了,你还装,装成没事人一样!”
黄四舅妈端起茶杯,轻轻的用盖子拨拉几下,吹一口,并不喝茶,又放下:
“现在可是民国了,那家的小姐不是那个样子的,这也不好管吧。现在计较这个的老派人家,上海可是没有几家了!”
黄大舅妈拍桌子:
“年轻的小姐少爷们爱玩一些西洋玩意,也就算了,她是什么?每天打扮的鬼一样,孩子几个了?我们老五怎么能吃这样的亏?我们黄家怎么能受这样的辱!”
黄四舅妈把手放在花梨木的小桌子上轻轻的叩击:
“他们闹离婚也有一两年了,大嫂有什么好办法。”
黄大舅妈满身怒气忽然间就风消云散了: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不是你管着的?你就是这样的管家的?”
黄四舅妈噗嗤一声笑了:
“这黄家的家,什么时候归我管了?你可是嫡亲的大嫂。”
她发言的时候把嫡亲两个字咬的很重,他们也不是同母的,偏偏就是这样的嫡亲是需要特别强调的。
黄大舅妈恢复成一个五十岁的贵太太春风和煦的样子:
“我是嫡亲的大嫂,你们都听我的?”
黄四舅妈又吹了一口已经很凉了的茶,恭敬的回话:
“大嫂说的有道理,我们自然是听的!”
黄大舅妈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说:
“先让表小姐搬到大房来住吧,等五房的事情解决的再做安排,表小姐今年也不小了,不能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给带累坏了名声!”
黄四舅妈笑
“表小姐在我们公馆里住的好着那,她们姐妹们平日最亲热了,大嫂说的,不三不四的,是那个?”
黄大舅妈冷笑一声,正好开口,就见一个女佣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大太太,四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紧跟着又跑进来一个女佣:
“不好了,不好了,大名士高校长喝醉了酒,表小姐的衣服扯破了。”
又一个女佣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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