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穿针,得翼翼成什么样儿啊。
“萧爻,”还没等另一个人回过神,慕云深忽然开口,他神色虽与往常没什么分别,冷淡而温柔的脸上似积年累月覆盖着面具,眉心却微蹙着,他道,“你怪不怪我?”
此话从何说起?
萧爻刚有些困惑生出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脱胎换骨,都是慕大公子见死不救的后果……因祸得福暂时还算不上,但苏木那一掌,和白锦楠强制性的“救命”方法,却是实打实差点将他疼死。
如此想来,很有点愤愤不平。
萧爻的念头一转,先撇开这层“恩断义绝”的愤慨,没头没尾的问,“她人呢?”
“谁?”慕云深也是被问的一愣,他有点跟不上萧爻的思维跨度。
“白……老前辈,她人呢?”
第83章第八十三章
萧爻打从一生下来,全身上下都烙刻着他爹的印记,从姓名相貌,乃至所作所为。
幸好他不是个爱计较的,否则但凡是个有点骨气的世家公子,都想摆脱家族的荫蔽父亲的光环,要什么扬名立万,还要什么万人景仰。
更何况萧爻和他爹相处的时间分外稀少——所谓“稀少”就是砂砾里头挤水,一滴也得轧半晌。
一个严肃到冷酷,半句话才说两个字就拔鞭子抽的童年阴影,居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萧爻虽然不算大开眼界,但至少也有点好奇,想扒开名为“父子”的墙纸往里看看,觑出点辉煌过往来。
而白锦楠就是捅开墙纸的手,虽然这手打在身上有点疼。
再说,疯的那个是苏木,白锦楠还算有点良心,反过头来尽心尽力的保护过自己,也不能转眼忘恩负义,连救命恩人的情况也不问问。
萧爻在鸟巢的时候,整个人云里雾里,也知道这部分的记忆不可信,至少有一半是自己编造的。
他就算没什么出息,也好赖习过武,清楚里面的门门道道——像这么不讲道理的输送内力,如果不相应的整顿经脉,他早就七窍流血,肚子里一团浆糊,死绝了。
而白锦楠就算是个武林神话,这么一番下来也会元气大伤,照道理讲,萧爻旁边得并排放一个床铺,上面躺一个白锦楠这事儿才算正常。
可萧爻左右环顾,怎么着都看不出有个疯子生活的痕迹……难不成白锦楠的疯病完全好了?
“她死了。”慕云深报丧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这要是在棺材铺里做伙计,恐怕活不到过年,便被人乱棍打死。
萧爻愣了一下……心里到没多少触动,轻轻应了一声“哦,怎么死的?”
“为了救你,力竭而亡……但这些都是我从别人口中听说,事实如何不敢论定,”慕云深的眼睛生的多情,缠绵悠远如纳一片汪洋,他接着道,“尸体由沈言之亲手安葬,别人靠近不得,倘若是知道了他什么秘密,被暗中灭口,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