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儿没有姓赵的人,就如同苏家村儿没有姓苏的人一样,为何会叫这名字谁都说不清。
“老四,你可别犯糊涂,那薛明珠不是你的亲孙子,明玉可是你的亲侄孙呐!”
薛定陶跑到薛定军家里头好一通劝说,这薛定军不是旁人,正是薛大薛二的亲爹,族长薛定师的亲弟弟。兄弟四个里头他排行最末,老幺自然是最受家里疼的,是以自小便要父母惯出了毛病,大本事没有娇养的规矩却是一套一套的,娶了媳妇儿生了儿子也未曾多几分担当,否则也不至于养出薛大那样的人来,好在薛二是一早抱给了族兄当儿子的,如此倒还没全养歪。
“你别同我说这些,薛二从小就抱了出去你又不是不知晓,他自来便不跟我亲,有好东西怎会想着我呢,你不去问老九倒跑来我这儿犯傻,当真是草包一个。”
“你!”
薛定陶气得咬牙,这个弟弟从小便是爹娘的宝贝疙瘩脾气向来古怪,他小时候没少被折腾,如今连老了也端不起做哥哥的架子来。别说他了,这族里能管得动薛定军的除了大哥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
“我不同你瞎扯,我也知晓东西不在你这处,可老九那边我不方便去,你到底是薛二的亲爹,由你去要总比我要好些。”
薛定军斜睨了一眼薛定陶,不搭理他。
“薛定军,明玉要是能好过了往后得利的可不止我一个,薛明珠那小杂种自来便不和我们一条心,真要他富贵了哪会想到分咱们一杯羹,明玉便不同,都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亲叔公他怎会不帮衬,你若还没老糊涂这该帮哪边就当拎得清!”
薛定军不为所动,直接伸手到薛定陶面前道:
“那般长远的东西谁说得清,拿来,不给些辛苦钱就要我替你当恶人,哪有这般划算的买卖。”
薛定陶暗骂了声,可为着将来的利益到底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儿碎银子扔给薛定军,后者接过来掂了掂甚是嫌弃地道:
“这点子小钱够花多久。”
“作死的老匹夫,你成日里游手好闲的就知从兄弟几个手里头抠酒钱!”
薛定陶又摸了块儿砸向薛定军脸上,后者笑嘻嘻地接过放到嘴里咬了咬。钱收够了那薛定军倒也不拖拉赖账,穿上布鞋便往族弟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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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自薛家人走后又忧心了好些时候,私心里其实他倒希望薛家人找到玉环,不拘什么宝贝,只要能让他过上安稳日子他都愿意送出去。说到底他也是个冒牌儿货,以前的薛明珠死后这东西也成了无主的,让谁拿去都同他没什么干系。
“湾田那边如今倒是可以荒着了,只后坡需得将油菜籽点上,今年可不能再错过了时候,我请了长工来咱人多一道下地也轻省,早些弄完早些安心。”
明珠请的是上湾一家郭姓兄弟帮忙,他们家因着是外来户手里头的田地不多,为着生计往常总会去别家农户做短工或是去城里头做些体力活。明珠瞧着这两兄弟也算是老实本分的便请了来做长工,平日里帮忙料理地里的活计,包吃不包住工钱按月结,收成若是好了再另加些银钱。这兄弟两个早听说了王家人待帮工宽厚,如此得到消息能来王家当长工之时还很是高兴了一阵,见着明珠同王名川两个也要下地去劳作自然说什么也不答应的,明珠瞧两人一副被抢了饭碗的模样也不好坚持,只让两人莫忘了中午去他家吃饭便带着王名川回家了。
“这两兄弟倒是难得的实诚人,往后应当能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