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被薛仁这么一堵倒也没法再说下去,只能同薛仁又去扯些不着边儿的东西,不过薛仁像是因着薛氏提的话茬有些生气,往后说话的兴致都不高,非得薛氏说上好几句他才回两三个字。
兄妹两个关于薛明玉的第一次谈判,薛氏败。
另一边,薛明玉那边也是不好过的。
当初是魏芳去锦州找的人,薛定师好些个手段都是对他使的,换句话说魏芳是最有可能瞧出破绽的人,当初寻着薛明玉之时魏芳待他就算不得好,如今……却是更冷淡了几分。
薛明玉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近日来的诸多迹象都表明魏家应当知晓了些什么,不过因着有所顾忌而没来拆穿他罢了,若果真如此那今儿个姑母到薛府来又是打算做什么?单留她同薛仁在可会说些要命的话?
薛明玉越想越觉着不对,更兼在魏芳面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整个人跟没穿衣裳一样被人盯着,搁谁受得了?是以他索性站起身来要告罪离开。
“父亲同姑母身边也没个称心的人服侍,我还是先去瞧瞧可有什么不顺手的安置妥当了再来同表哥说话罢。”
“舅舅同母亲身边不缺伺候的人,你去了又能做得更周到了?不若同我在这儿赏赏园中景色——哎呀,多好看。”
薛明玉笑脸一僵,这话,是完全将他等同于伺候的丫鬟小厮了,偏偏又是他自己挑起的服侍一说,想发作都没理。
“表哥说得是呢,伺候的下人尽够了,真有做不好的养他们也是白养。”
“倒是,买来就是伺候人用的,若是连本分都做不好了,或是想些本份以外的东西心气儿太高,养也是白养,不若趁早打发出去干净。”
这句话,却是赤果果的打脸了,薛明玉若是再听不出来话中的意思便真是白长了脑子,连日来的高压要他将来京之前薛定师的嘱托都抛去一边,难得的没再缩头忍耐,倒是直接冷了脸冲魏芳沉声说到:
“表哥这话明玉却是听不懂了,买来的是谁,伺候的是谁,明玉愚笨,还望指教。”
魏芳见着薛明玉将话挑明了也不意外,是个男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下去,当然,能忍得下去的也有,不是窝囊到底的就是有大抱负的,薛明玉自然不是那等窝囊的,瞧他经此一刺激便沉不住气了魏芳倒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个太难对付的。
“买来的自然是奴才,伺候的便是主子了,表弟怎的连这个都听不懂?”
薛明玉咬碎一口好牙,这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不想留了,难道魏家真打算将他拉下去?
“表哥这是何意,可是对明玉有甚不满了?当初是表哥亲去锦州将明玉接回,明玉视表哥如亲兄长,日日不敢忘了表哥的恩情完不是有心冲撞表哥——这可是有什么误会?”
美人眼中含泪,眸光盈盈地望着魏芳,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狠不下心来。魏芳一时也有些发愣,倒不是因着薛明玉有多动人,而是……单论面容薛明玉倒与明珠两个有五六分相似,只气质大相径庭罢了,明珠因着心胸开阔自然显得大气些,薛明珠心思过重眉宇之间便是隐藏得再好都有些阴翳,是以即便两人五官很相似也极难让人一眼就觉察出来。
“表弟同我说这话倒是稀奇,我可说什么刺激你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