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就那样写,不过是两边找个折中的说法,历朝历代不都这般做的么,要上头的人争去,咱们只管拖着就是。”
拖这个字极有学问,有时哪怕是单单拖一天拖一个时辰也能让你由死到生。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哎,罢了,那位是个明白人,想来不会糊涂太久。”
两人是在角落嘀咕的,旁人若不注意很难发现,唯有时时刻刻将视线放在付涛身上的鲍春瞧出了些门道,这几日来发生的事儿他多多少少也有耳闻,如今瞧着付涛这模样心里很是难受,当下也不再在翰林院磨洋工了,请了个假就跑回自个儿来的地方。
俗称的,皇宫。
原来这鲍春就是当今宝嘉公主,当初于殿上对付涛一见钟情,之后又听闻了这人许多事迹更是倾心不已,遂缠着亲爹将她放到翰林院去看看。皇帝对宝嘉公主的宠爱已经达到了近乎溺爱的程度,如今瞧着女儿对那黑小子如此上心也不免软化了几分态度,也罢,一个能臣走了还有一个能臣来,可不见得女儿喜欢的人就能再有第二个的,若果真舍不得就还是将两人凑成一对儿罢,婚前处处也好,摸清了脾性看得更清楚些免得成亲之后再后悔,即便有他护着呢和离过的公主也不好再嫁人的。
“父皇!”
宝嘉衣裳都没换,仍旧是儒生打扮就这么进了御书房,四周服侍的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守门儿的人连拦一下意思意思通报一下装装样子都省了。
“父皇!”
宝嘉熟门熟路地想去逮着亲爹吹风,没想到却见着太子在那处罚跪呢,她虽蛮横却也分得清轻重,见着这阵仗却是不敢再提自个儿那些事儿了,转而问到,
“太子哥哥这是怎了?”
皇帝显然已经气过了,如今只需要个人来求求情给个台阶便会让人起来,宝嘉当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遂顺口替太子求了情,御书房内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太傅年纪大了难免糊涂,我罚他是因他做错了事,你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先过来求情难道就是尊师重道了?愚昧!”
太子还待争辩,却瞅见亲妹子在那儿使眼色要他闭嘴,遂乖乖低头挨骂,又被喷了一脑袋龙涎这事儿才算彻底揭过去。原来太子太傅也加入了“唤醒任性的皇帝”组合,结果自然是被骂了,连带着太子太傅的职位也给人揭去。太子自来就敬重自个儿的老师如何能不求情,这一求却又被牵连,好在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呢皇帝也没把他怎么样,不过是罚跪跪了半个时辰罢,相比那些个动不动就头破血流的人已算得贵宾级待遇了。
“你这丫头风风火火的跑来,又是为着何事?”
宝嘉也没自以为是到以为连太子都被罚跪的事儿她能一口气给解决喽,遂将早先的话咽回肚子里去转而极狗腿地跑去给皇帝捶肩膀。
“父皇,薛信那老匹夫太不顶事儿了,白拿俸禄不干活儿,总将事情推给下面的人去发愁,欠收拾。”
“哼,这家伙精明着呢,这是不想触霉头担责任——你这鬼丫头,心疼那臭小子了吧,放心,翰林院的人只要不闹得太过分我轻易不会动,大是大非你父皇我还分得清楚。”
在亲近人面前皇帝倒不用朕自称,宝嘉算一个,皇后算一个,连太子都没这份儿待遇。
得了准信儿宝嘉就不担心了,只想着快些回去找付涛,皇帝见着女儿这般不争气也算是看明白了,当下也不再拖沓,直接开口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