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里有个人真好啊,要是今天能打个山鸡野兔什么的就好了,他高低要给小孩露一手!
“阿诚哥!起了吗?”杨槐背着背篓已经站在季诚家门。
“就来!”季诚快步往门口走去,脚下却踢到个东西,他弯腰捡起一看,是林哥儿的铁簪子。
这个小糊涂鬼。
之前用他刮鱼鳞的时候没细看,这铁簪子做工还挺精细,上面雕着个鸟头,线条流畅翅羽颇有振翅欲飞之态。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鸟,凤凰?朱雀?还是鸡?
林哥儿在厨房,杨槐等在门口,他鬼使神差的把簪子揣进了怀里,没有给林哥儿。
出了村子往东走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雁鸣山余脉,一条小路在林间蜿蜒而上,松叶沙沙作响,朝雾尚未散去二人走了不多时裤腿就已经被打湿。
咕咕,咕咕。
“阿诚哥,是野鸡的叫声,”杨槐兴奋地喊道。
这大嗓门,生怕野鸡不跑,季诚扶额笑着说:“你可小点声吧,别吓跑了。”
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要徒手抓猎物纯属扯淡,季诚道:“砍刀和锄头带了没?”
“带了”杨槐道。
季诚左右看看挑了个位置开始刨坑,没有铁锹只能用锄头,这个时代每家每户拥有的铁器不能超过一个,而且全都要备案。
这么做主要就是为了防止用铁炼兵器造反。
季诚挖了两个个坑,他把昨天仅剩的两个野鸡蛋捏碎均匀撒在坑里,又把羊奶放到坑底,坑底埋好了削尖了的树枝,而杨槐在一边割藤条。
把藤条编好之后放在坑顶,铺了些青草盖好,简易的陷阱就算完成了。
“阿诚哥,这样就能抓到野鸡吗?”杨槐上山只打过柴,还没抓过野物,他两眼冒光地说。
“工具不全,只能先这样了,”对于这样的陷阱能引来什么动物,他也没有把握。
“山上有不少草药,我记得你娘得的是肺病,”这山上的草药不少,季诚能记住的药性的也就两三样,他道:“鱼腥草和大青叶咱们多挖些,晒干了给你娘煮水喝。”
“这些都管娘的病吗?”杨槐好奇他怎么知道这么多:“阿诚哥,这些都是书上的吗?”
季诚一边走一边顺嘴胡诌道:“对,在书上看过。”
“读书人真好,能识字还能知道啥草药治病,”杨槐家境贫寒,从小他就羡慕那些读书人,他也在夫子家门口偷听过,可是夫子心眼小的很,院子外面栓了好大一条黄狗见人就咬,他就再也不敢去了。
“有机会我教你,”这个时代的孩子可真苦,虽然季诚对这个时代的字不熟悉,但用来叫杨槐肯定是够了。
日头已经完全上来了,日光透过树梢影影绰绰的落在地上。俩人一边挖草药一边走,都出来满头的汗。
“先别动!”季诚压低了声音道:“杨槐把绳子递给我,动作轻一点。”
不远处一只落单的麋鹿,正在低头悠闲的吃着青草,听人家说麋鹿的身体各部位都能卖不少钱,杨槐激动难掩,双手颤抖着从背篓里拿出绳子,动作慢放一样递给季诚。
季诚把绳子系了个套,把身形隐到极致,藏在草丛里悄悄接近麋鹿,“嗖”的一声,绳套牢牢的套在麋鹿脖子上。
受惊的麋鹿开始用力奔跑,绳子的一端在麋鹿脖子上,另一端系在季诚的腰上。年轻的雌性麋鹿力气大得很,季诚拽不住塌被麋鹿拖着跑。
他大喊:“杨槐快跑,拉着我!”
两条腿的人哪里能跑过四条腿的动物,杨槐在后面死命追赶,可距离却是越落越远。
季诚被拖在草丛里,腰上的绳子越来越紧勒的他喘过气,地上的石块磕他的后背上,肋骨都快断了,草刃哗哗哗的割在他的脖子上脸上。
这么下去野鹿猎不到,他会被活活拖死。季诚双腿使出全力往右使劲一蹬,绳子随即变换了角度,他当机立断抱住了里他最近的一颗大树。
“杨槐!杨槐!”季诚死死保住大树,麋鹿还在发着力,腰间的绳子快要把他勒成两截。
他的手臂因为使出了全力开始发麻,指甲使劲的扣在树上全部出血,麋鹿一边鸣叫一边奋力挣脱,一人一鹿开始了艰难的拉锯。
季诚艰难的收回双腿盘在树上,他整个人死死的抱住大树,并尝试着挪动屁股用绳子在树干上绕圈。
卸了一部分力之后腰上的压力就小多了,他真的感觉自己快被勒死了,杨槐也跑了过来。
“用力拉!”季诚脖颈上青筋毕露。
最后这只麋鹿还是被他们抓住,栓在了树上。兄弟俩累的魂都没有了,各自摊在一旁。
“阿诚哥,你没事吧,”他见季诚后背的衣裳全部被刮破了,脖子上还淌着血。
季诚浑身脱力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胳膊像是脱臼一样,软绵绵地晃了晃示意自己还活着。
俩人不知道躺了多久,阳光直直的照在季诚的脸上暖暖的,他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活动了咔咔直响的胳膊,对杨槐道:“我好多了,你怎么样?”
“我也好多了”杨槐从地上爬起来坐着指着麋鹿道:“阿诚哥,这鹿还踢人顶人呢,咋拉回家啊。”
“你把他眼睛蒙上就行了。”
“啊?我去啊!”杨槐怂道:“诚哥这鹿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