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断了一只手臂,鲁小七在这种场合就很少说话,但今天他却开言道。
“何都督,束浪靠海,为何欧克不从海上运粮,而非要走陆路?”
“既然他知道予贯和侯渑长期不睦,这岂不是更加激化二人的矛盾,这不合理啊。”
何琐说束浪东边的星流海,和西边的平流海不同,经常有巨大的风暴出现。
南疆立国之初,确实曾经从海上运粮,只不过损失惨重,这才无奈作罢。
所以不管是鲁小七方才说的运粮,还是卫允之前所说的运兵,走水路都是不可能的。
鲁小七则又问道,就算如此,你因何料定我军围城后,予贯一定不敢出来?
方才你也说了,此人本就是嚣张跋扈之辈,他岂能坐实我军在城外耀武扬威?
段秀朝鲁小七笑了笑。
“如果予贯敢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尽快灭了他,还能省下十天的军粮,何乐不为?”
虽然田翀的粮草已经运到,但东卫也并不富裕,自然能省一点是一点。
何琐摇了摇头道。
“不然,算上望疆城现在南疆的八个州,已经被我军占了五个。”
“予贯虽然品行不佳,却也是个机灵之辈,否则他也做不到束浪守将的位置。”
“我军兵锋正锐,就连大名鼎鼎的鹿甲都兵败身死,短时间内他一定不敢出来。”
“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而予贯也需要这样的机会,来寻找我军的破绽。”
他狡黠的笑了笑。
“而这,也正是我们的机会。”
卫允抖了抖袖子,却没有马上开口,看样子明显是在权衡。
良久,他才对段秀等人问道。
“此事你们怎么看?”
段秀看了看徐浣,徐浣则有看了看郑悠等人,最终沉默了一会,众人才微微点头。
卫允大袖一卷,说既然诸位都没什么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反正军粮还算充足,马上动身前往束浪,定要将予贯彻底围死在城中。
又走了大半天,太阳渐渐偏西,卫允还未下令扎营,一匹快马突然拦住了大军的去路。
来人也是鲁小七派往束浪的斥候,之前一直奉命在那边,监视城中的一举一动。
他告诉卫允,听闻东卫兵直奔束浪而来,予贯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往望疆城催促粮草。
但欧克却说拨给束浪的粮草早就发出去了,予贯片刻就明白粮草是又被侯渑给扣了。
可侯渑却是死不认账,非但如此,还把予贯派去的军士给五花大绑送了回去。
声言要是予贯再无中生有,就算卫允破了束浪,他予贯也别想见到一粒粮食。
至于军粮究竟去了何处,回来报信的军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卫允闻言一笑,国难当头还玩这种猫腻,这也算是南疆的国祚真的到头了。
郑悠纵马上前几步说道。
“陛下,予贯如此急迫的催粮,这就证明束浪城中的粮草,早已经不多了。”
“这么算来的话,只要我军围城,恐怕予贯就连十天都挺不到了。”
卫允点了点头,立时下令连夜赶路,天亮之前必须对束浪进行合围。
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