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你带我去嘛!”刚买完菜,姚可人跟姚惜人说说笑笑地拐进了自家住的巷子。
“好,明日买好了香烛我们便去。”姚可人说着,两人已到了家门前。
“阿么,我们回来了!”姚惜人喊了一声,却见赵春生一脸喜色地将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哥子送了出来。姚惜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他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定是来家里作媒的,他才十岁,自然不是为他作媒。两人站在石阶下没说话。
“回来了。”赵春生看见姚可人,脸上的笑意减退了几分,“站这儿**嘛,还不进去。”他身边的媒人则是斜着嘴角,拿他那双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无所顾忌地上下扫视着姚可人,就像在鉴别一件物品的好坏。
姚可人瞧也没瞧那人,拉着姚惜人进门去了。姚忠孝正在檐下修理他做活儿用的工具,姚惜人见了,挣开姚可人的手,跑到姚忠孝的面前,“爹,你和阿么这是什么意思?”如果面前的是赵春生,他是不敢这么说话的。
“我们是为你哥好,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没事就陪你弟弟玩去,你哥的事你就别管了。”姚忠孝手上的动作只是停了一下。
“惜人,跟我回房。”姚可人说完就举步往屋里去,姚惜人带着埋怨地看了姚忠孝一眼,连忙跟上姚可人。
到了晚间,兄弟俩在各自的床上躺下,姚可人还催促姚惜人早点睡,说明日一早便叫醒他,带他去寺里拜佛祖。可他自己却是一整夜都没闭眼,他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一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街道上传来了打更声,夜里寂静,深巷里也听得很清楚。听到这一声,姚可人搭在小腹上的手紧了紧,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轻手轻脚地下得床来,随便收拾了几件足够御寒的衣服,裹了个小包袱。他想了想,还是把枕头下面的一个矩形的小匣子拿了出来。李济对他向来是大方的,匣子里都是他平日里送给姚可人的首饰和一些小玩意儿,他都收着,也不知李麽麽是不是怜他,倒是没把这些东西扣下。他又摸出一个荷包,轻轻地藏在姚惜人的枕头下,荷包里是他很早就买好的两个玉坠,一直想送给两个弟弟,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他帮姚惜人掖好被角,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最小的弟弟姚政跟他爹和阿么睡在一起,他临走也无法看他一眼。
“哥哥走了,爹和阿么以后就拜托你和小政了,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这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但哥哥一定回来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再见。”姚可人蹲在床头,微微抽噎着小声告别,声音轻到他自己也不知是否真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窗外的天色还是黑的,没有月亮,漆黑的天空点缀着一些星星,但他却不敢耽搁,不用多久天就会慢慢亮起来。他悄悄地出了房间,看了一眼姚忠孝他们的房间,毅然地踏出了院子。大门开合的声响只是让沉睡的中的人翻了个身,又睡过去,四周回归寂静。那只精美的朱红漆色的匣子静静地躺在叠得整齐的被子上,这是他唯一能报答他爹和阿么的养育之恩的方式了。
“抬高点!”店门口,魏初阳正帮忙把刚送到的门窗搬到店里去,他应前头的人的要求,手往上抬了一下,让两人更好使力。
“好,可以。慢点儿。”两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上了楼。
因为楼上有点忙不过来,魏初阳就留在楼上帮忙,魏川也在楼上。一伙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楼下的人突然跑了上来,一把拽住了魏初阳,道:“楼下有个小哥儿找你呢,一直在哭,怕是出什么事了,你赶紧去看看吧!刚在楼下喊你你没听见。”
“谁啊?初阳,你快下去看看吧。”魏川拍拍身上的灰。
魏初阳一头雾水,却还是快速地跑下了楼,走在楼上他就听到了哭声,仔细一听这声音还挺熟悉。
“惜人?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了?”见是姚惜人,他扫了一圈,也没见到其他熟悉的身影,“怎么哭成这样儿,出什么事了?”
“初阳哥,我哥……嗝……”姚惜人哭得直打嗝,话都说不利索。
“坐下,慢慢说,你哥怎么了?”魏初阳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还递了杯茶到他嘴边,姚惜人却是急切地摇了摇头,死死拉着魏初阳的袖子,哽咽道:“我今早一觉醒来,我哥……就不见了,哪儿也找不着,呜……”
“你看了他的东西还在吗?”这下魏初阳也开始紧张了。
“不见了不见了,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
“你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没察觉到什么动静吗?”魏初阳盯着姚惜人,希望找到什么线索。
“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什么也没听见,今早醒来人就不见了……”被这么一问,姚惜人哭得更凶了。
魏初阳沉默了。一点也没惊动家人,姚可人肯定是趁天还没亮就走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了,现在都大上午了,离姚可人离开的时间也不短,又没个方向,找起来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