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谧闻言看了一眼龑没,这才放松了下来。他强撑着眼皮,看着罗立。
龑没放下手腕,将它沉入药水里,转过身对罗立微微摇头。
罗立知道没那么快好,也只有点点头。
“现下多与他说说话,别让他睡着,泡满半个时辰再起来,”龑没道,“能多用一些饭食最好,可以少用药丸。药丸用多了,胃口也退了,以后解除禁术,还是需要进饭食的。”
“好,多谢。”罗立点头,出去让奴仆准备一些软乎的米饭和小菜,放在小炉上暖着。
龑没每隔一刻都会替他把脉,除此之外,罗立都在断断续续地与禹谧说话。单纯是罗立在说,禹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话,时而闭上眼睛,却只一忽儿便强撑着睁开。罗立看着揪心不已,知道禹谧怕自己又昏睡了过去。
好容易半个时辰过去,罗立将禹谧抱起来擦身穿衣,龑没直接走了。
“阿力,我……怎么了?”禹谧说一句话都得停两下。
罗立看着他强撑着眼皮,不免又加快了动作。他道:“没事,就病了。想吃些东西吗?我喂你。”
禹谧看着他的眼眸,点点头。其实他感觉嘴里苦得很,从舌根到喉口,都是苦味,根本没什么胃口。
罗立将他抱去桌边坐下,盛了一小碗饭,见禹谧的目光落到菜上,便先给他尝尝菜式。他看着禹谧缓慢地咀嚼,便问:“好吃吗?”
“嗯。”禹谧努力要给他个笑,却是怎么都牵不起嘴角。
“好吃,便多吃一些。”罗立一勺一勺喂得很耐性。才一会儿,他夹起的菜落到桌上。禹谧已昏睡了过去,大概是嘴里的苦味消去了一些,嘴角终于略微上扬。
罗立将他抱去床上,拿棉帕替他擦拭。待他下一次醒来,就不知道是不是能认出他了,罗立一脸惆怅……
若弥京都,一辆马车碾过青砖往城南奔去。没多一会儿,马车在虞家门口停下。司阍打开门看了看,发现是任府的马车,便立马让人去里头通报,一面赶紧打开大门。
任桑榆扶着虞清溪下马车,也不看那些个虚礼,便直接进去了。春华他们跟在后头,拎着任府带过来的年礼。
还没走到屋,虞冯氏便领着一众奴婢迎了出来。大约是团在家里已久,脸上都是恹恹的。她对着笑道:“今儿个一早鹊便叫个不停,原来是桑榆来了!”
任桑榆往枝头看去,连个喜鹊窝都没有。
虞冯氏讪讪一笑,这么较真!不过,此“贤婿”只那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树桠,并没有说什么。
“母亲,父亲出去已久,我们便是回来看看。”虞清溪道。
“好好。”虞冯氏总算是看到嫁出去的庶子了,只那么一瞬,又望着任桑榆道,“桑榆啊,外头冷,赶紧进屋!”
“是,岳母!”任桑榆一笑,牵着虞清溪随虞冯氏走进去。
“桑榆,听说昨儿个授官了?”才落座,茶还没有奉上,虞冯氏便开口问道。
“是,”任桑榆点头,“年后便要外放甘棠镇任职,还望岳翁岳母好生照顾自己。”
虞冯氏笑着点头:“听说还是盐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