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自他坐上窗台便注意到了,看着他在火花飞溅中落入湖里,再看着他在水里挣扎了一阵,最后没入湖里。他起身往回走:“落,把他揪上来,看看死没死。”
落什么言语都没有,直扎入湖里,不多时便拎着人从水里跃出。
出樊都郡,不惊便下船。落在后头跟着问了一句:“这人怎么处理?”
“找马车送去扈地宅院先养伤吧,找人好好看着”不惊道。
人救上来之后,他们便立马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张脸早就在齐庄公中传了不知多久,罗那八皇子坤若君。人留着,不管罗那认不认,总有用处。不惊一瞥,看到他所剩不多的头发,道:“头发剃了吧,这样子真扎眼。”
落揪了他的衣襟,一把匕首在指尖飞舞,随着碎发飘散,一个光溜溜的头便出来了。落看了一眼匕首上的一道血迹,再看了他头上的伤痕:“忘了避开伤口了。”
不惊却是没再看,一跃便数丈远。落赶紧将坤若君丢给暗人,跟随不惊离开。
不惊将福尔画给他的图纸找扈地齐庄的手艺人赶制,皎月瓷品不光做瓷器,现下也做水玉制品,虞清溪订的瓷品和水玉制品便是在这儿做的。福尔给的图样却是要复杂多了,不惊留在扈地好几日,才得了一个成品。
“找人将这送去落玉国,让工支的人按照福尔小姐画的图纸和说明试验。”不惊道。
“是。”落接过东西,应下。
不惊对手艺人道:“按着这图纸,再做大号的。”
手艺人抬眉,这得花费多少水玉。
“水玉不用担心,我会让商行送来。”不惊道。
“是。”手艺人退下。
不惊披上斗篷,将帽子压得低低的,从后院离开。后院的弄堂窄窄的,且很是静僻。青砖与青砖之间苔草深深,地上砖缝间偶有一两株野草透出。他走到一户不起眼的宅院,也不需要叩门,便有人给他打开了。
“主子。”恪待他进来便关上门。
“送来的人伤养好了吗?”不惊接下斗篷给他,径直往里走。
“这人好似伤到脑子了。”恪道。
“伤到脑子?”不惊脚步一顿,想起那日坤若君的确是脑袋上有伤。不过,没这么巧吧,砸一下就不记事?怪了,尽是遇到些不记事的!他想了一会儿,轻身绕至那屋后窗,跃了进去。只见那人一身白色纱衣,神色淡漠地坐在那儿。
坤若君拿着一本书卷在看,冷不丁被不惊这番闯入吓了一跳。可他的面上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只眼眸一收一放显示出他的情绪。
不惊将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做了个噤口动作,见坤若君后背微微往后靠,便心里更是有了逗乐的兴趣。他轻道:“和尚,你还好吧?”
坤若君眉头略微一凝,不仔细都看不太出。
“和尚,我来救你了。”不惊又道。
坤若君垂眸下视:“我不是和尚,你认错人了。”
不惊一顿,头上都是光光的,若是不记事难道不该怀疑自己是出家的?他上前摸了摸坤若君的光头:“怎么不是?我怎么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