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如大爷般被请到里正家上座,喝了两口水之后,便皱皱眉不耐烦地通知徭役的事情。
里正听到挖河道就激动地不行,哪里还顾得上看衙役不满的脸色,直拽着人问:“河道走俺们村?具体在哪儿?离村子近不近……”
衙役本就走得累死了,被这么一问也是烦,直接一甩手:“河道往哪里走咱怎么能知道!咱就管这事儿通知到了,五日之内你们把名头报上去就成!一户一名!”
“哎哎!”里正欢喜得很。
“走了!”衙役捶了捶脚,手一伸。
“什么?”里正有点懵。
“我一大早就往这儿赶,现在这个点还得紧接着往回赶路……”衙役皱眉,这人怎么这么木!
“哦哦!”里正终于明白过来,也不叫自家婆娘去拿了,直接自己甩开脚丫子往里屋走。
衙役摇头,好歹不算太笨,稍一提点还能想起来!
没一会儿,里正便捧了一个红苕出来:“给!带着路上吃!”
衙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红苕:“……”
“怎么?太少了么?”里正看了看,特意挑了最大的一个红苕了呢。
衙役抬眼看了看里正。
“要不,俺晚上少吃点,跟婆娘每人半个,省下一个给官差您吃!”里正犹豫了一下道。
“不!必!了!”衙役咬着牙恨恨道!说完,他便一个转身离开了。
“怎么了这是?”里正很无辜,“想吃三个也可以说,咱勒紧裤腰带……”
衙役没走几步就又返回,夺了里正手里的红苕便走。
“莫名其妙……”里正看着手里空空说道。
衙役一边啃红苕,一边在肚里骂人!跑一趟这么远不说,还连个辛苦费都没有!别个村怎么地几个铜钱还是有的!跑着跑着,他便发现小陌两边尽是种的红苕,那苗苗周围还有浇水的痕迹。好似一路走来,连个水渠都没有。他望了望手里的红苕,突然觉得有些吃不下。难怪这儿连个税都不来收,不光是远的原因,怕是即使来收,也收不上什么。其他村听到要征挖河道的徭役,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只有这个村,村民们跟听到大喜事似的乐呵呵的,怕也是指着这河道带些水来吧。这么一想,他心里的忿忿倒是降下不少。抬头望去,那曲曲折折的路,他又愤愤地啃了一口红苕,脚步也加快了许多。再不赶快走,都不知什么时辰到家呐!
这衙役的想法村民们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各个喜气洋洋,也不等明日了,挨个抢着到里正那儿报名。
“里正,咱家能报两个么?咱大哥辛苦些将田地活儿都包了,俺跟俺爹去挖河!”
“咱也想多报一个!”
“是!早一天挖好,咱这儿就能早一天通到水呐!”
“黑狗!你家田地种是不种了?”
“欸……要种的!”
“不就是了,咱的红苕苗苗都得好好招呼,不然河道挖好了,苗苗死了,咋整?”
“说的是!”
“大家可得好好掂量着!家里的田地可不能缺了人!”里正道。
“是!”奚曦点头。
“里正,咱要不要报?”宁左村的问道。
“这俺也不知。”里正抓了抓脑袋道,“咱已经不服徭役好多年!这里面的道道俺也糊涂了!”
“那明日上镇问了再说吧。”奚曦对里正道,“里正,我明日与你一起去看看。”
“欸!”里正想了想又道,“奚当家,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奚曦问他。
“就是那报名的名单,给咱写一份呗,咱不会写字。”里正黑红了一张脸。
“好。”奚曦便使人回去替他拿笔墨。
奚曦替村民们写好名单后回来,院里的村民已告知他,自家夫郎又整出了新吃食。
“大叔回来啦?”田恬笑道,“尝尝我们做的燕丝?”
“燕丝?”奚曦朝那碗里砍去,浅黄色的“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