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别个人的欢快不同,徐参将耷拉着脑袋过来,在奚曦身边绕来绕去。
“怎的了?”奚曦被绕得有些发颤。
“么么说你们要离开了?”徐参将差点哭了。
“嗯……”奚曦道,“怎的?”
“你们离开了,我们又得吃那怪味吃食了!”徐参将直接开哭。
奚曦:“……”他没有吃过,没法体会徐参将心里的生无可恋。他只能安慰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怕是再吃上一年半载,咱的舌头再不能品出味道了!”徐参将很是凄苦道。
“这样,”奚曦道,“你们与将军说说,他肯定会体谅兄弟们的想法的。”
徐参将不明白,难道将军就吃不出那怪味道?
奚曦看着徐参将面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也不能将大哥的弱点说出来,便道:“将军也是习惯了那味道,并不觉得有什么。你与将军好好说一说,将军定能体谅。”
“唔……好!”徐参将的眼泪瞬间收住,两手一抹,便也欢快地跟着过去扭了。
奚曦:“……”这么收放自如,真是人才!
次日,宁左村村民告别了北大营,往码头走。大家脸上精神奕奕,都是走着过去,马车里装着一车的红苕与土豆,是营里军户一家家凑出来送给他们,让村民们十分感动!
暗系一帮子人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但不过明路,在暗处悄悄跟着。只一个陆玖穿着庄户人衣裳,打着奚当家朋友的身份跟在身边。
近码头时,奚曦还是买了一袋子精米和细面,留着给田恬吃。他们也是运气好,到码头没等一会儿,船就到了。惊讶的是,船上头站的正好就是住在狗尾村的陈大憨他们。
“奚当家,奚家夫郎,你们没事就太好了!”大家很是高兴,当初就很担心奚家夫郎被拐走。
“是啊,”奚曦点头,“劳大家伙儿担心了!”
大家纷纷摆手。令田恬惊喜的是,他们竟不忘将他落在狗尾村的大氅被褥什么的一起带来,被褥是不值几个钱,可大氅老贵了,那可是大叔的一片心意。
“你们没等收了粮再回来?”刘奔问陈大憨他们。
“狗尾村的乡亲说那些庄稼都留给他们,他们补偿我们一些红苕带走。”陈大憨道。
“那倒也是不错!”刘奔道。
“是啊,咱等不及回去起屋子了!”陈大憨道,身后的乡亲们也是这般说,能回家比什么都好!
自船拐去北宁河,便是顺风顺水,畅快得很!午时过去一会儿,就到了宁左村。再次踏上家园,乡亲们俱是五味杂陈。四下里一片寂静,看来出去的村民们一个都没有回来,他们当属第一批。但大家也是没时间来感叹,因为他们要抓紧时间来起屋子。
“今日没屋子,咱住哪儿?”黄柏问他们,“现下露天是有蚊虫的,我背篓里倒是有一些驱蚊虫的草药。”
“住山洞呀!”大家理所应当地答道。
“水灾时候,我们便是躲在山上,住山洞里过来的。”奚曦与他说。
“哦。”黄柏点头。
“现下天气热,露天睡山下倒是也没甚关系,山洞里倒是会比较阴凉。”奚曦道。再有,他让暗系的人今日就住那山洞,明日在深处找个地儿建屋子出来。
“听奚当家的!”大伙儿道。
黄柏笑笑。
奚曦将二十来个村民分成两组,身强力壮的汉子们去砍树,夫郎婆娘们带着小娃娃们去茅草。茅草割下来也是得晒上一晒,多余的扔进塘子里,也是能造纸的。现下没有麦秆,便拿着茅草来用也是可以的。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停下手里的活儿,捡了石头搭起简易的锅灶煮红苕。
造纸坊那儿有三个塘子,今日割的茅草还没浸满一个塘,另两个塘子倒是干净得很,汉子们与奚曦说了一声,三三两两地过去洗澡,有的拎上自家小娃娃。反正天热,塘子里的水都晒得温热温热的,也不怕小娃娃受凉。夫郎婆娘们只有等煮了水出来,掩在树丛灌木之后洗。
田恬望着那些个汉子去塘子洗澡羡慕得很,双儿不是跟汉子一模一样吗,为甚汉子可以泡塘子,双儿却跟个女人似的躲着洗!零件都是一样的!怕甚看啊!
“恬儿,”奚曦酸溜溜道,“在看什么?”
“哈?”田恬心里正在大骂,丝毫没看到奚曦的一看再看三看。
“恬儿不能看那些个汉子的身子。”奚曦道。
“谁要看他们啊!”田恬喷火,“还不如看看大叔呐!”
“唔……”奚曦的脸色立马好看了许多,“是,恬儿还不如多看看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