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舆论的风向不一定与真相有关,资本同样可以操控。
在沈棠初背后是沈家,以及傅柏凛,而在傅柏凛背后,是整个傅氏。就没有他压不下来的事。
这几天,沈棠初的手机也是热闹极了,电话微信不断。
毕竟他们退婚的事,外界或许只是耳闻,可这小圈子里许多人都是亲眼见过那次海岛之行。
就连梁盼都专门跑来沈宅,一大早把沈棠初从被子里揪起来:“好啊小初初,够有心机啊,复合了居然都不告诉我!”
“没复合……”沈棠初闷声闷气,把脑袋埋回被子里。
梁盼叉起腰:“没复合那照片是p的?p那么真?”
“照片是真的,但我跟他没复合。”
梁盼把照片调出来,就是眼尖吃瓜网友放大的那张订婚戒指图,她把手机怼到沈棠初面前:“你看,这戒指我记得,就是他以前戴的!你再说没复合!”
沈棠初无奈了。
她哀怨地抬起头,一张被迫营业可怜兮兮的脸:“这戒指他一直都戴着,没摘下来过……”
等等……
话音刚落,沈棠初忽然醒了三分,她缓慢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傅柏凛一直戴着这个戒指,从我回国就见过,他,是什么意思?”一幕幕从她脑子里闪过。
梁盼哼地一声:“贼心不死,追妻火葬场呗,你的那枚呢?扔了?”
沈棠初顿了顿,然后摇头。
她坐起来,从保险箱里取出订婚戒指盒,戒指就在里边。
傅柏凛那时非送给她的翡翠镯也在保险箱里。
去年退婚后,她跟梁盼说扔了戒指,也是真扔了。
她帮钟辞树脱困之后,将他一起带到英国,那时钟辞树整个人陷入自闭,不怎么理她,但很爱去外面街头唱歌。
有一回,沈棠初听完,把戒指摘下来,放在他的吉他包上。
是钟辞树追上来还给她。
“拿好,真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就这么又回到了她手里。
她那时不知道该拿戒指如何是好,现在,也不知道跟他之间到底算什么。
她的身份曝光后,公司还是每天照去,只是同事们的态度多少有些变化。
这也在意料之中。
之前在ktv和她玩骰子给她倒酒喝的男同事,见了她总是低着头,那天在茶水间说过闲话的人见了她眼神也尴尬。
沈棠初也很无奈,只能尽量减少跟他们交流。
彼此都轻松一点。
身份不一样了,就不可能什么都没改变。
不只是公司里,沈棠初很多地方都变了。
这几天为了应付记者,每晚下班都是傅柏凛送她回家,有一次梁今韵见到,埋怨沈棠初为什么不请他进门坐坐。
“他很忙的。”她说。
梁今韵:“再忙也要约会的呀,才七点钟,回来这么早做什么啊?”
得,上学的时候晚回家一分钟都要被啰嗦死,现在回来得早也是她的错。
一周后,外婆出院,是老人非要坚持的。刚出来,就要沈棠初带傅柏凛回来吃饭。
沈棠初还是老说辞,说他很忙。
“再忙也是要吃饭的,不然外婆亲自给他打电话……”外婆像个老小孩,边说边挤眼睛,看准了她在说谎。
沈棠初没办法,心想这一顿是躲不过的,她也是该请他吃顿饭。
毕竟那天哭花了他的衬衫,她后来从他怀里出来,全程低着头,特别不好意思。
“外婆叫吃饭,什么时候都有空的。”他语气一本正经中带着促狭。
沈棠初气呼呼地:“说了不是你外婆,是我外婆!”
他在电话里低笑起来,声音朗朗,仿佛看透了她那点小心思。
最后吃饭那天定在周六。
梁今韵很看重这次见面,提前把家里上下收拾了遍,又添置了些新的门面功夫,就是沈傅两家初次订亲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在意。
前一晚,她问沈棠初,傅柏凛喜欢什么口味和菜系。
沈棠初正要说不知道。
她脸颊微微鼓起,被刚才某人逗弄她的态度恼到,想了想,说:“甜的。”
“甜的?”梁今韵想到傅柏凛那副矜冷的模样,有点难以想象。
“对,甜的,菜要甜的,还爱吃甜食。”沈棠初说得斩钉截铁。
于是第二天,傅柏凛上桌后,夹到的每一道菜,都搁了足量的甜,糖醋开头的都不必说了,就连山菌翡翠汤喝起来都是甜的。
外婆笑得和蔼可亲:“知道小傅爱吃甜,特地从德兴楼请来做沪菜的老师傅,待会儿饭后还有甜点,家里烘焙师烤的,你得多吃点。”
傅柏凛:“……”
梁今韵观他面色古怪,停下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是口味不喜欢?”
沈棠初也默默瞧了眼他,男人的面容越发冷峻,冷得就要结冰了。
他最讨厌吃甜,平时连水果都不吃。
傅柏凛看穿旁边小姑娘的伎俩,他看过去,她又心虚地缩回视线,怂得不行。
他心里好笑,表情不觉缓了缓:“很喜欢,谢谢阿姨和外婆。”
外婆两个字咬得很重。
像是对她幼稚挑衅的一种回击。
他更幼稚,以为叫声外婆,就真的是他外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