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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你的确不了解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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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先回家找初冬,听他怎么解释这件事。秦萍,我不可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酒店房间内,听完秦萍一番讲述后的吴岳如此回答。秦萍的情绪愈发激动,“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我们认识了二十年,可你才把那孩子接回来多久?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可能害你,吴岳!可你根本不了解他!就算你和他是亲生,可这十几年来不是你在养他,他不是按照你期待的样子长大的,这十几年已经足够他完完全全成为一个陌生人了!你看看他对他的妈妈做了些什么?你难道还觉得他是个正常的小孩吗?!”

“或许是这样。”吴岳身形不动,“但我要回去一趟。”

秦萍急促喘息着,“好,好,你去找他,他那么会蛊惑人心,你就听他怎么编故事好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这么多年来,我都这么爱你。”

吴岳走后,秦萍平静下来,也离开了酒店。

就算初冬反咬一口,她也不在乎,她把初冬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了吴岳,即使最后一个是谎言,她知道这些也足够动摇吴岳的心。她清楚吴岳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性格温和重情,但同样是非观念强烈,就像即使他与赵倩结婚十多年,甚至知道他们有一个亲生孩子,他也依然毫不犹豫选择离婚,只因底线被触犯。

初冬一个这样充满劣性和阴暗的小孩,她不信吴岳会真的喜欢这样怪异的小孩。肉是从赵倩身上掉下来的,吴岳根本没养过他,作为一个不生不养的父亲,哪来那么多感情泛滥?

退一万步,即使这一次不能成功,以后她还会有很多机会。她知道如何抓初冬的把柄,她总有一天能彻底抓住。

秦萍踩着高跟鞋走下停车场,面容冰冷,眼底在无人的角落浮现出疯狂。

她还有很多机会,没错。从此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秘密会被她带进坟墓,与她一同消失。

初夏的雨季绵长,天阴,水泥地四处积起小水洼。茶馆一楼,吴岳站在门外屋檐下沉默抽烟。烟雾缓缓升起,穿过屋檐落下的水珠,散去。

有人出来问,“老板,准备什么时候上菜?”

吴岳平静呼出烟,开口:“现在。”

服务生回去店里。吴岳拿出手机,点开联系人列表,找到秦萍的名字,拨去一个电话。

电话响三声后,那边接起。

“我想见你一面。”吴岳说,“一起吃个饭如何?”

秦萍走进雅间时,桌上饭菜正好上齐。招牌上好的仔鸡汤,清香扑鼻,农家新鲜野菜,新鲜星斑鱼,一壶好茶,两个茶杯。

吴岳坐在桌边等她。

秦萍走过去,“请我吃这么丰盛?”

“我也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吴岳说,“借你的机会。”

秦萍坐到吴岳身边,两张椅子离得很近。她关切道,“是那天我说的话让你难受了吗?”

“不。我回去以后和初冬谈了很久。”

秦萍等待着下文,吴岳却沉默坐在桌边,一手抵着下巴,侧脸挺拔坚毅,眉宇间是深深的思虑。

“他说的话,我已经不能确认是真是假。”吴岳低声说,“你的也是,秦萍。”

秦萍微微倾身过来,双手捧住吴岳的手掌,“从高中我们认识的时候起,我说过一句欺骗你的话没有?我哪一次不是尽力想要帮助你?”

吴岳任由她捧着自己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说赵倩死了,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那天是我叫来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路上她就因为脑内大量出血死亡,我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叫来她的父母。”秦萍诚恳解释,“两位老人家都快晕过去了,我也情绪崩溃,却还要照顾两头,你以为为什么这样我都没有叫人来帮忙?”

“吴岳,我是为了你。推小倩的人是你的孩子,我害怕这件事公之于众会给你的生活带来灾难,医生和小倩的爸爸妈妈都问我怎么回事,我根本不敢说,只说是喝多了酒摔在地上,摔到了脑袋。那天我实在压力太大才控制不住跑来找你,那几天我简直过得是地狱的生活。”

吴岳问,“现在呢?”

“已经交给小倩那边的亲戚处理了。”秦萍说起自己昔日的好友,又忍不住开始落泪,“自从她离职后,就再没正经上过班,过往的同事都没有和她再来往,她的朋友也只有我和爱花,一想到她就这么孤零零地走了,我还不敢说出真相,我就觉得对不起她......”

吴岳拿出手机,“我打电话问一下。”

秦萍按住他,“你想问什么?两个老人家前两天差点住院,你一个前夫再打电话过去,不是让他们堵心?”

“这种事......我还是没办法接受。”

“没有人能接受。”秦萍擦着眼泪,悲道。

“初冬说,赵倩的死和他有关。”吴岳抚住眉心,“但他告诉我,他没有杀人。”

秦萍望着吴岳,轻声开口,“我不会骗你,吴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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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岳深深看着她,双眼充满红血丝,疲惫而深邃,声音低哑,“可他是我的亲生孩子。”

秦萍靠近他,红唇轻启,“我知道......我愿意和你一起守住这个秘密。”

“......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只要你希望。”秦萍苍白着脸悲伤笑起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小雨还在淋淋沥沥地下。天空青灰,流云稀疏飞散,时而有飞鸟掠过。

吴岳跨出茶楼门槛,走到屋檐下,看着屋檐外的雨。秦萍走到他身边,关切道:“吴岳,你还好吗?”

吴岳点头,低声说,“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秦萍微微一怔,后有些慌乱,“不,不麻烦你......”

“你家离这里远,路不好走,我送你。”吴岳说,“谢谢你......陪我吃这一顿饭。”

秦萍专注看着吴岳,目光深情,温柔说:“不用谢的。”

她坐上了吴岳的车。

车驶离停车场,汇入蒙蒙雨幕中的车流。吴岳目视前方开车,秦萍坐在副驾驶,忍不住悄悄去看吴岳。

雨滴落在车前窗变成水花,被雨刮器规整扫开。静谧之中,吴岳忽然开口:“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喜欢?”

秦萍稍一惊讶,后垂下眼眸,柔声说,“高中的时候,你阳光开朗,朋友多,还是学校篮球队的队员,我总是在下课后趴在走廊上看你打球。你长得那么帅,性格又好,大家都喜欢你。”

“可我现在只不过是个老男人,没钱,没学历,没房子,什么都没有。”

“钱财和权力只不过是人的一层表象,有多人失去这层表象后不过是个空壳?”秦萍真心实意道,“可你不是,吴岳。”

车行驶缓慢,道路前方堵车,吴岳拐过方向盘,说,“这条路太堵,我换条路走。”

秦萍巴不得他开得慢点,远点,好让他们两人有更多交谈的时间。她感受到吴岳正在试图了解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她继续说道,“或许你以为我的家庭生活幸福美满,但我自结婚以后,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连久活都是折磨。”

吴岳低声说:“你说的没错。”

“你知道吗?其实那年的高三毕业聚会上,我本来是想鼓起勇气找你表白的。”秦萍回忆起往事,“但是聚会结束后,我没能找到你。后来我就听说你当兵去了,而我也去了其他城市读大学......或许我心有遗憾,才会这样念念不忘。”

“我不值得你喜欢。”

“值得。”秦萍固执地又重复一次,“你值得。”

车轻轻一坎,滑过减速带,停下。秦萍这才扫过车窗外的风景,看到一个偌大气派的门,门边立牌,上面赫然是“xx市公安局”几个字。

从茶馆到这里,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

秦萍呆呆看着窗外,回过头,“吴岳,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吴岳解开安全带,答:“自首。”

“什么自首?”秦萍的脸猛然惨白如纸,“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自首?”

“你的每一句话都漏洞百出。”吴岳平静道,“以防万一,我带你来这里。”

秦萍按开安全带就要开门下车,吴岳握住她的手腕。秦萍拼命挣扎,挽发的水晶簪在挣扎间滑落,令她的头发凌乱散开。她疯了一般踢打车座,尖叫,“你疯了吗吴岳?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难道全都是装给我看的?!”

“没有。”吴岳岿然不动,“但你的确不了解我。”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混蛋!”

她被吴岳拖下车,高跟鞋甩落一只,手腕在试图逃脱中脱臼,但她丝毫感觉不到痛,只抓着车门绝望又狠毒地望着吴岳:“就算我真的骗你,你以为初冬真的和这件事一点关系没有?我告诉你,他逃不掉的,他也是凶手,他也会坐牢!”

“我替他坐。”

秦萍像突然被抽离神魂,雕塑般被吴岳钳在手里,一动不动看着男人。不远处公安局门口的值班警察已大声问着“发生什么事”一边朝他们走来,可声音已经离他们远去了。细雨如漆滴,严丝合缝渗入人的每一寸皮肤,要人被浸透,被泡软,被人间的尘埃包裹。

吴岳站在车边,居高临下看着腿软摔倒在地上的秦萍,大手像一把钢灌的钳,面容像无情的神明。光线隐入乌云,在男人周身勾勒阴影的轮廓。

“他犯下任何罪,我替他受罚。”

深夜十二点,吴岳疲惫回到家。

做完笔录,警察让他回家等候消息,手机随时开机。家里没有开灯,他换鞋,脱去外套,走到沙发边坐下。

黑暗之中,屋内没有一丝声响。过了很久,吴岳抬手用力捋一把脸,起身去卫生间洗手洗脸。

他放缓脚步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半掩的门,半晌才把手轻轻放在把手上,推开门。

深蓝的夜色浸入房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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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整整齐齐,被子叠好放在一边,没有一点褶皱。屋里空空荡荡,尽是冷意。

吴岳看着空空的床,忙转身去隔壁房间,浴室,阳台,把家里的每个地方全都找过一遍,只在衣柜里找到一条义肢,与之相应不见的,是放在家里已许久不用的折叠轮椅。

吴岳如坠冰窟,慌忙拿出手机给初冬打电话。关机。他飞快下楼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室,砰砰砸门把熟睡的保安吵醒,问他今天有没有看到初冬离开。保安年纪大了,平日只懒懒坐在保安室里看电视,一问三不知。老旧的小区没有在大门口装监控,吴岳失控冲保安怒吼,责问他为什么不看好每一个进出小区大门的人。

他回到家,再次检查房间。文具、生活用品和衣物没有一件带走,是明天就回、还是再也不想回?

吴岳浑身冷汗。他拿好车钥匙、手机和钱包,转身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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