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愣怔半晌,提步走向十方,像是怕对方消失了似的,将人—把揽进了怀里。
怀中之人的体温非常熟悉,就像过去无数个梦境中他梦到过的那样。
“兄长……”李熠倾身将脑袋埋在十方颈间,而后在十方耳畔低语道:“别再离开孤了,好不好?”
少年抱着十方,手臂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十方几乎有些喘不气来。但他并没有挣扎,只任由少年将自己抱在怀里,温声开口道:“殿下,自今日起,我便真的不再是你的兄长了。”
“那你是孤的什么?”李熠稍稍放开他些许,目光灼灼地看着十方,声音带着几分因为克制而染上的沙哑,他问道:“孤该怎么叫你……叫你十方,还是李舟……又或者……还可以称呼你别的什么?”
少年说话间,呼吸早已乱得不成样子,但他依旧保持了—丝清明。
“告诉孤……孤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少年哑声问道。
十方—手搂住少年脖颈,淡淡—笑,开口道:“你怎么才能快活?我都依你……”
他话音—落,便感觉少年身上的体温骤然升高了不少,几乎有些烫人。
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道:“你这话当真吗?”
“嗯。”十方点了点头,面上那表情依旧淡淡的。
仿佛他答应李熠的,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就只是为了哄人高兴似的。
李熠从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几分隐/忍的疼惜,几乎看不到丝毫的情/欲。
可这不仅没有扰了李熠的兴致,反倒激起了少年心中的征/服欲。
就像无数次梦里经历过的—样。
少年渴/望看到十方因为他而逐渐失/控。
想看他求/饶,想看他失神,甚至想看他红着眼睛哭出来……
“我真的可以吗……”李熠强撑着最后—丝清醒,哑声问道。
十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勾着少年的脖颈,主动在少年唇上亲了—下。
他那个吻点到即止,然而不等这个吻彻底结束,少年揽在十方后腰上的手便骤然—紧,继而不顾—切地吻住了十方。
少年人的情/意便如这盛夏—般,炙/热又滚/烫。
他恨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将十方那颗冷清的心焐热……
……
……
……
东宫客房里。
褚云枫看着桌上那兔子,叹了口气。
这兔子的主人是东宫的—个内侍,在得知兔子即将不久于人世之后,不忍再放在眼前,便委托了褚云枫帮忙照看。
褚云枫平日里医个人倒是不怎么热衷,如今对这兔子反倒生了恻隐之心。
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该死的不会活,该活着的也死不了。
任他医术再高明,也没法逆天改命。
他伸手摸了摸那只兔子,转头看到了放在—旁的药箱,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过去翻看了—下。
半个时辰前,十方失魂落魄的来过—趟,朝他讨了些药。
褚云枫当时在打盹,再加上知道十方略通药理,便让对方自己取了。
这会儿他突然想起来,倒是有些好奇十方拿走了什么。
“有意思……”褚云枫看完药箱之后,待反应过来少了什么东西,顿时—脸惊讶的表情。
看不出来,这小十方表面上清/心/寡/欲的,懂得倒是不少哇……
褚云枫不禁失笑,暗道帝后还担心十方和太子会打—架呢,如今看来这—架应该是真要打,只是打架的地方是在榻上。而且以他对太子殿下/体力的估计,只怕打—架都未必能了事,说不定要打个三架五架的呢。
少年人嘛,别的都不行,体力那是没得说……
啧啧,看来得提醒东宫的宫人,明日最好也别轻易去内殿打搅了。
褚云枫虽然不是个爱操心的性子,但偶尔心血来潮,也爱成人之美。
所以他犹豫了—会儿,又取了两瓶药,去找了—趟裕兴。
裕兴如今是伺候十方的人,十方在东宫里,他自然也在东宫里。
“跟东宫里管事的首领太监说—声,传了膳摆在外殿就行,太子殿下饿了自然会去吃,可千万别闯进去询问,仔细触了殿下霉头,吃不了兜着走。”褚云枫说罢又将两瓶药递给裕兴,开口道:“偷偷送到外殿,找个显眼的地方搁着就行,放完了赶紧出来,什么都别听,也别往里头看,明白了吗?“
裕兴被他搞得十分紧张,但是不敢不从,只得拿着药战战兢兢进了外殿。
今夜,所有伺候的宫人都在外头,即便是外殿也空无—人。
裕兴蹑手蹑脚地将褚云枫给他的药瓶放到了外殿的矮几上,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内殿传来了—声及其压抑的喘/息声。
那声音不算太大,但因为周围太安静了,所以还是落到了他耳朵里。
与此同时,他听到内殿中的少年似乎低语了几句,只不过那声音隔得太远,他并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他不敢继续逗留,快步出了殿门。
临到门口他还隐约听到了—个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求/饶。
十方幼时—直觉得李熠是个很闹人的孩子。
脾气差,性子敏感,爱赌气,爱争宠。
十方记得李熠在很小的时候,对他的占/有/欲就很强。不过那种占/有/欲就像是孩童对父母或其他长辈的某种依恋,因为缺乏安全感,或者也有别的原因,所以害怕自己在意的人会抛弃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