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闻在他们面前向来是独成一流的雅正做派,除了对徐皎低过头,他从来没和任何人低声下气过。但此时,他躺在地上,浑身被冷水打湿,冬日里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上。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濒死的鱼。
他不懂,裘闻为什么宁愿拖死自己,也不拿裘玥心泄火。换他,他会先上女人,再事后报复。
把裘闻背上车,顾潮开车去提前约好的医院,一路疾驰。
“兄弟,你憋这么久,不会憋坏吧。”顾潮是真的担心他,看他红通通的皮肤,以及下体撑起的高耸帐篷,他觉得情况已经相当紧急了。
裘闻紧闭双眼,身体无力,声音微弱:“担心我就快点开。”
顾潮的车速已经登顶,快到极致,一路闯了不少红灯。
“你这是何必呢,不想睡裘玥心,你把你女朋友叫来不得了。”顾潮看不懂他,“何必叫我送你去医院,舍近求远。”
“女朋友不是用来泄火的……”裘闻的呼吸太烫,浓眉不舒服地皱起,粗喘出一声叹息。
他不舒服,顾潮就没再找他搭话。
直到裘闻被送进医院诊治室,相鹤言和徐皎还不到。顾潮着急,打电话催相鹤言:“还要多久能到?”
“马上,马上到楼下了。”
接到裘闻的电话,顾潮就自作主张的联系了相鹤言。他俩兵分两路,一个去接裘闻,一个去接徐皎。
顾潮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私,但没办法,裘闻今天的表现他一定要让徐皎看到,不然以后要是被裘玥心添油加醋的挑拨,裘闻根本没法解释。
今日事今日毕。
徐皎赶来时,裘闻还没从里面出来,只有顾潮坐在走廊椅子上。
“怎么回事?”
她对裘闻今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相鹤言知道的也不多,路上两人可置换的信息很单薄。
顾潮抬起自己的左手,上面是干涸的血痕。
他难得正经:“裘闻被裘玥心下药了,自残后才逃出来。”
徐皎心头一颤,喉咙发紧:“那他……他伤在哪?”
正经不过一分钟,顾潮笑了出来,痞厉意味十足:“伤在弟弟,估计都要憋坏了。”
徐皎的脸瞬间涨红,垂眼躲闪。
相鹤言啧了一声,对顾潮不合时宜的玩笑表示鄙视:“她才几岁,你说话要点脸。”
“呦呦呦。”顾潮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行,就你们有文化,你们都是大学生。”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一点不在意。
甚至,他还敢继续调侃徐皎:“表妹,你知道裘闻刚刚在路上说了什么吗?我都要感动哭了。”
徐皎和顾潮交流不多,加上有明显的年龄差,她小心翼翼看过去。
顾潮挑眉,笑着说,语气却认真:“中了药,和一个性感女人共处一室,对方还不停勾引,我相信大多数男人都会抱侥幸心理,觉得睡了就睡了,女朋友又不会发现。但裘闻没有,他有变态般的自制力。路上,我劝他不要来医院,找女朋友救一下。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徐皎听进去了,摇摇头,反应得很及时。
“他说,女朋友不是用来泄火的。”
霎那间,徐皎心中涌上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有一阵风,轻轻在她心尖拂过。又像有一粒火星,受到热流牵引,迸溅出灿烂的焰火,横空十里。
鼻子有些发酸,她紧紧地抿住唇。
透过走廊窗户,徐皎看到夜色弥漫的天幕挂满了星星。今晚,她的心里也有了颜色。
是独属于她的月亮。
美丽而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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