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套紫色花卉的裙装,戴着同色系宽边纱帽,脚上踩着细跟高跟鞋,神情愉悦地上了车。
奇怪,她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哪里?
我跟上她的车,不疾不徐,保持着距离。
半个小时以后,车停在了宋玲的私人别墅外,司机打了个电话,半晌,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附近,敲了敲车窗。
宋玲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亲昵地拍了拍对方的胸口。
没想到赫连省长在外面逍遥,他的妻子也不遑多让,在外面也包了个小狼狗,看这小狼狗修长的双腿,貌似是个美男……
当我看清对方长相的时候,我的心瞬间狠狠沉了下去。
男人脸色苍白如纸,越发衬得他双眸漆黑,他虚弱得仿佛能被一阵风吹倒,可眉宇间的漠然与冷意又让他有种惊心动魄的男人的魅惑。
这不是唐天齐吗?
我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仿佛四周什么都不剩,唯独唐天齐与宋玲的亲密画面在我眼前不断回放。
宋玲言笑晏晏地揽着唐天齐的胳膊步入别墅, 大门关上,独留下失魂落魄的我。
有那么一刻,我恨不得冲上去,揪着唐天齐的衣领大声质问,这就是他说的振作?这就是他振作的方式?
“狗男女!”我咬着牙骂了一句,随后绕到别墅后院,撸起袖子爬了进去。
宋玲这栋私人别墅显然不常住,里面没有监控,院子里的芭蕉树长得杂乱无章也没人修剪,这反倒给了我靠近的便利。
我蹑手蹑脚地出现在长廊,确定只有一个仆人在前院之后,这才大着胆子,朝卧室方向走去。
愤怒驱使着我向前,我压根就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发现了我该怎么办。
“哗”的一声,有人拉开了窗户,我慌忙蹲下。
宋玲背对着窗户靠着,声音甜腻,“唐先生,你可真幽默,我已经好多年没这么放松笑过了。”
唐天齐声音低沉悦耳,“赫连夫人,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当然不会忘,”宋玲柔声细语,“今晚发生的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听到这里,我感到一阵恶心,已经彻底听不下去了。
我愤怒地转身,不小心踩中旁边花盆,“哗啦”一声,花盆碎了。
“什么声音?”宋玲警觉地转身。
我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出,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宋玲冷静地拨通电话。
“院子里进小偷了,叫前面的守卫部门将整栋别墅包围,彻彻底底地搜查一遍,一定要把人抓到!”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唐天齐走到了窗户前面,盯着下面碎掉的花盆。
我眼角余光发现地上的脚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偏偏怎么就踩中了一块泥泞的地面?难怪宋玲发现了。
“你先走吧,这里我来应付。”唐天齐沉声说。
宋玲毕竟是赫连省长的老婆,万一被有心人士拍到和陌生男子在别墅的照片,只怕连原配的位子都保不住,当下她不安地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我紧紧贴在墙壁上,双手出汗,耳边听着唐天齐的脚步声,浑身僵硬。
一步、两步、三步……
一双长腿出现在我面前,他冷峻的眸光安静地盯着我,宛若深潭。
我咬着牙,倔强地与他对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怎么,觉得自己见不得光的事被我亲眼目睹,感到羞愧了?”
一阵风刮来,他挺拔的身体微微弯曲,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见他手捂着胸口,想起自己刺的那一刀,瞬间闭了嘴,心里难受得跟被针刺一样,可再难受,一想到他拼着伤口没痊愈,都要去讨好这个老女人,我就觉得愤怒。
他有些疲倦地看着我,“趁着他们还没发现你,赶快离开这里。”
“那你呢?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干着出卖身体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吗?”我激动地质问。
“出卖身体?”他目光古怪地重复这句话,半晌,薄唇微微一弯,露出了一丝讽刺,苍凉的笑意,“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我失去唐氏集团之后,在你心里,原来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唐天齐曾经的种种骄傲与自负,在这一刻,被我尖锐地刺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