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只要她一段时间不主动去联系别人,没有人会想起她,像被忘了一样。国内的朋友各忙各的,距离阻隔了本以为坚固的友谊。这个时候她就觉得做人挺失败的。聪明的人遍地都是,优秀的人供大于求。她想成事,又没耐心,想社交,又不喜欢别人。像坏掉了的马达,努了很多力,累了。关着灯坐在沙发上,看一部很老的情景喜剧,捧着碗泡麦片吃。
丁青的消息是这时候到的。他说:“回来帮我个大忙。”
吕乔看看,没理,继续看电视剧。
等到两集连播完,吕乔打开灯,关了电视,收拾东西,订了机票。她洗过脸,对着镜子,努力睁睁自己的眼睛,等着神采慢慢回来。她仔细看着自己不甚留意过的脸,觉着激光手术效果不怎么样,拿镊子一根一根拔掉嘴上的绒毛,敷了张面膜,睡一觉。
自我意识过剩。目不转睛。孑然一身。不要陪伴。整个人像张拉满的弓。
醒来,就继续。
去香港。
说不定会养只猫,她一直想要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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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吕乔捏着勺柄,思考着。
“刘耀真是命途多舛,上次你住院的时候,他那边就出了点问题,姜丰死的时候也停了一段时间,听说审计做得很难,最近倒是比较顺利,马上就能提交了……”吕乔转着勺柄。“你说高更是刘耀的死穴是什么意思?”
“刘耀手下的赌场和其他来源不明的关联交易,都转给了高更。所以公司核查和审计的时候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丁青笑了一下,“高更知道,刘耀是他的救命稻草,丁家衰败,姜丰独断,刘耀要正式洗白。刘耀成功了,高更就可以继续明暗两条路走。但与其说是转给了高更,不如说是给了丁家,如果我也进行上市尝试,高更像块烂疤瘌一样黏在丁氏,我很难走得通。”
“我也不建议丁氏整体上市,难度太大。”吕乔渐渐放松下来。“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丁青坐好:“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丁氏我打算转移出去,趁现在还不晚。我爸这个决定是对的,我打算继续。另一方面,”丁青舔舔嘴唇,“关于刘耀,丁氏真的需要刘耀的东西……如果我想从刘耀手里抢来‘光明’,我该怎么做?”
吕乔看着他,咳了一下,告诉他:“上市之前管理层不能变,上市之后有一段锁定期,而且那时候,你要花钱才能有股份……”
丁青耸耸肩:“所以说是‘大忙’。辛苦你了。”
吕乔思考着,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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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青看着从试衣间里走出的陶一粟,吹了声口哨。于裁缝很得意:“怎么样,不错吧?”丁青满意地点点头。陶一粟怎么都不舒服,他拽了拽领口:“我感觉自己像个服务生。”
丁青笑了,上前去给他整领结:“服务生可比您自然多了。”
陶一粟瞪了他一眼,看着丁青,不抱希望但还是问了一句:“我非得去吗?”
“当然了,您可是我小舅舅。”丁青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手指伸出来戳了戳他的脸,“再说了,拍卖会可是你发现的,辛苦你为我不退学操心劳力了。”
陶一粟穿得规规矩矩,就觉得自己头发实在是太随意了,拿手拨了几下:“哎,实话说,我看起来像不像成功人士?”
丁青诚实地摇了摇头:“像个退休的武行。”
陶一粟啧了一声,转身看镜子,跟丁青比起来,还真的是。
“走吧。”丁青捏了捏他的腰。
陶一粟心里一动,突然伸手抱住了丁青,在他背上摸了几把。丁青不明所以地回抱:“怎么了?”
“没事。你穿西装挺帅的。”
“那是。”丁青直接声音就昂扬起来,“你该看看我去丁卯葬礼那一身,那真是掌控全场,男女老少为我鼓掌,把丁卯的风头抢完了。真的,就咱这高度,那一身黑,那胳膊上缠一圈小白条儿,那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