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放空。
你好,白小姐。
你好,白同学。
……
白珊珊脑子里依稀响起两道声音,一样的冷清清的声线,一样的漫不经心带那么点玩味的语气,穿过十年光yin的洪流重叠在一起。
出神只有须臾,她很快甩甩脑袋回过神来,吸气呼气,做了个深呼吸,又默念了几句佛经之后弯下腰,钻进了黑色宾利的后座。
一屁股坐在了商迟旁边的座位上。
然后就不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拿出手机,咬着棒棒糖一脸淡定地刷微博。
其实吧,排除全世界人民都在叛逆的中学时代不提,白珊珊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集“淡然淡定心如止水”等诸多佛系美德于一身的新时代好青年。在她的价值观里,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凡事都不能太较真太走心,不然真的很容易折寿。
她时常告诫自己: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置身何种境遇,都要冷静,要淡定,要心如止水泰然处之。
但此时此刻,坐在这辆充满了万恶资本主义气息的豪车里,白珊珊觉得自个儿的心态已经到达崩的边缘。
……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十万大军压境般的气场,实在是太吃不消了。
难道是离得太近的锅?
有可能。
如是思索着,白珊珊拿余光往旁边瞟了一眼,换了只手拿棒棒糖,清清嗓子,捋捋头发,悄无声息地把屁股往远离商迟的车门方向挪,再挪,挪挪挪。
突的,
“和我待在一起,白小姐似乎很不自在。”边儿上响起这么道冷冷淡淡的嗓音。
“……”白珊珊整个人一卡,默了默,然后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没有啊,我自在,特别自在。商先生这么平易近人温和善良又好相处的人,我哪儿会不自在。”
驾驶室里的司机:“……”
副驾驶室的江助理:“……”
诡异的半秒钟寂静之后,司机阿陈和江助理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在彼此“这姑娘别是被咱商总的气场给吓傻了吧,都在胡说八道鬼扯个啥”和“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的复杂表情里收回了各自的视线,正襟危坐,安静如鸡。
后座,商迟没什么表情地合上了手里的《纽约时报》,“是么。”
白珊珊小鸡啄米式点头,“当然啦!”
商迟侧头,视线直勾勾落在那张小巧的脸蛋上,淡淡地说,“坐过来。”
?
白珊珊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商迟那张素来冷漠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微一挑眉,说:“白小姐离我太远了。”
白珊珊微笑脸,看着身旁的大佬很认真地反问:“我们离得很远吗?”
也许是命运,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黑色轿车已经开到了别墅大门口,停稳。副驾驶室的江助理和司机阿陈跟约好了似的,唰一下齐刷刷回过头看向后座。
然后就看见了如下一幕:
他们西装笔挺的老板优雅地jiāo叠着双腿坐在右侧座位上,边上,哦不对,边上的边上的边上,是来给先生瞧病的心理师。那小姑娘整个人几乎贴在了车门上,本就细胳膊细腿儿身段纤弱,这么一贴一挤,看着更娇小了。硬是凭一己之力在密闭车厢里跟他们老板隔出了一条银河系的距离。
看着这副场景,阿陈感叹得格外认真:“真的好远。”
“是啊。”江助理也点头,随之着看向白珊珊,笑得挺随和:“原来白小姐这么自在啊。”
白珊珊抽了抽嘴角:“……”
是这俩二傻子飘了还是真觉得她白珊珊提不动刀了?主仆同心跟我杠上了是吧?不拆我台不甘心是吧?
好在拆台二人组并没有拆台到底的意思。几秒钟后,江助理下车绕到后座商迟的那一侧,弯下腰,恭恭敬敬地拉开了车门。
商迟下了车。
低冷的压迫感消失,白珊珊无意识地做了个深呼吸,觉得整个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
她定定神,重新调整好面部表情之后才推开车门下了车,谁知刚一下车就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