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闺女死活不乐意,加上自己男人,口口声声指望着闺女发财享清福,父女俩一唱一和,自己也只能由着他们,却越瞅自己闺女越担心,大夫人的心善,可大老爷却不是善茬儿,真要是自己闺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怕连他们两口子如今的差事也没了。
眼瞅到了正房,忙扯过焦杏儿低声嘱咐:“一会儿进去别四处乱看,记着娘教你的规矩。”
焦杏儿哪里听得进去,虽说来过几次安府,这内院却没进过,这乍一进来,眼睛都不够使的,瞧着什么都好,心说,这才是自己该待的地儿,该过得日子。
同样是丫头,大夫人能当上主子,自己怎么不成,自己比她差哪儿了,这姿色身段,合该着当主子的命,过这般的富贵日子。
娘总说大夫人的厨艺如何如何,这都当上大夫人了,哪还用得着自己下厨做饭,厨艺再高有什么用,焦杏儿觉着,只要大老爷瞧自己一眼,自己必然能一步登天,即便不如大夫人,当个姨娘也比嫁给那些没用的汉子过穷日子强吧。
心里想着这样的美事儿,哪理会她娘说什么。
丁守财瞧见焦杏儿这样儿,倒想起之前的大夫人来,说起来这焦杏儿的性子,活脱脱就是之前兰院里的安然啊,天天挖空了心思想着怎么爬上大老爷的床,一个丫头打扮的妖里妖气,出来走一遭,把府里的小厮都能勾的丢了魂儿。
后来倒是成了,却中了大姨娘的套儿,趁机把她发落了出去,不想,这一转眼的功夫,爬床的丫头就成了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大老爷还稀罕的心肝儿似的,如今更是有了身孕,若是头胎生下儿子,这往后真就上了天。
这人还真没长前后眼,当初谁能知道,这么个丫头能有今天呢,这么想着,就觉着焦杏儿没准真能成,尤其,她赶的时候好,大夫人正有孕,大老爷如今可是正值壮年,这一天两天忍的过去,日子长了还怎么忍,加上跟前有这么个神似大夫人的丫头,说不准就动了意。
丁守财就没仔细想想,要是大老爷喜欢这样儿的,当初安然又怎会发落到外厨房去,也就没有后头这些事儿了。
只不过,安然的上位史在别人看来,根本不会想到她跟安嘉慕后来的牵扯,只会认为是当初爬床的功劳,那些没什么姿色的丫头还罢了,但能生的好点儿的,都不免生出些旁的心思来,焦杏儿更是。
丁守财特意赶着大老爷在的时候,领着人过来,就是想让大老爷一眼就瞧见焦杏儿,只要大老爷把人留下,十有八,九就成了,若大老爷不留,也没自己什么干系。
丁守财的如意算盘敲的噼里啪啦响,可就漏算的安嘉慕对安然的心思,安嘉慕如今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他媳妇儿,就这样儿心里还患得患失呢。
有时早上醒了,瞧着安然内心都怕,怕他媳妇儿一睁眼变成之前兰院的那丫头,虽说模样儿身子都一样,可那不是他媳妇儿,安然才是,如今有了孩子,安嘉慕这心里才算定了一些,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只要涉及安然的都会严防死守,连林杏儿都防着,更何况焦杏儿了。
瞧见丁守财领进来的人,安嘉慕眸光便微微一沉,本来还想念在丁守财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他个机会,只要他从现在老老实实的当差,自己便既往不咎,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此一举了,弄来这么个不安分的丫头,明明白白是给自己添堵呢。
只是碍于安然在,不好立时发火,不然,早一脚把丁守财踹出去了。
马大脚跟焦大娘两人一进来就忙着见礼:“给大老爷大夫人请安。”
安然目光扫过她们身后的两个丫头,在焦杏儿身上略停了一停,琢磨自己之前在兰院是不是就跟这丫头似的,蠢无极限,这心思还真是藏都懒得藏,一个丫头竟穿的如此鲜亮。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衣裳瘦了,本就有些轻薄的衣裳,紧紧裹在身子上,越发显出细腰丰胸,微微一福,白嫩的小脸儿,微微扬起个巧妙的弧度,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瞧向自己身边的安嘉慕,迅速低下头去,只一眼也足够安然瞧见她眼里的情意,别说男人,就是自己瞧着,半天身子都有些酥。
不免侧头看了安嘉慕一眼,却瞧见安嘉慕眼里的阴沉,不禁抿着嘴笑了一声,这男人如今是草木皆兵了吗,真就这么爱自己,都丧失了男人的本性。
像焦杏儿这样的丫头,安然倒不放在眼里,如此蠢的丫头,再有姿色,下场也绝好不了,就像当初的安然,若不是自己穿了过来,这丫头早没命了。
她该想的是丁守财的心思,竟然把马大脚跟焦大娘的闺女领了过来,是觉得自己会看在过去在外厨房的情分上,收下这俩丫头不成。
这个小桃自己倒是还成,从进来就能瞧出这丫头是个守规矩的,府里都是婆子小厮也不像话,怎么也得有几个丫头。
而且,这种事儿防有什么用,只要安嘉慕有心,便府里没有,外头还没有吗,故此,这种事儿成与不成,还是看男人有没有心。
故此,并不担心,反倒跟安嘉慕说了句笑话:“你还记着在齐州我给你做的那个酱焖鱼吗?”
安嘉慕不想她提起这个,心情倒好了一些:“记得,虽卖相不大好,却格外入味儿,好吃的紧。”
安然点点头,指了指马大脚:“我就是跟马大娘学的,从这道酱焖鱼而知,越是这样简单的做法,烹制出来的菜肴,才越得真味。”
马大脚给安然赞的手脚都没地儿放,一迭声道:“大夫人可别这么夸俺,俺,俺那法子就是老百姓家里的土法子,上不得台面。”
安然摇摇头:“怎么上不得台面,大繁若简,返璞归真,这才是做菜的真谛,本来就想问问你,若你同意我打算把这个酱焖鱼收录到安记食单里,到时天下的厨子都能瞧见,也都会做,不知你意下如何?”
马大脚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搓着手:“那个,那个,这可怎么话说的,真要这么着,俺家祖宗可都跟着沾光了。”
说着,瞧了眼自己的闺女,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扯着她闺女扑通跪在地上:“大夫人,俺跟您说实话,俺这丫头一心想学厨子,尤其听了大夫人的事儿,更是魔怔了一般,本来俺想着这么大了,说个婆家嫁人就是了,可这丫头说了,要是婆家应她学厨子才嫁,这一听说大夫人跟前要人,死缠活缠着让我送她进来,非说不指望大夫人教她,就给大夫人打打下手就成。”
安然愣了愣,原来这丫头是想学厨子,倒是高兴起来,本来学厨子的女子就少,这好容易来了一个,自然不能拒之门外,却也想瞧瞧她是不是这块材料:“你们娘俩先起来。”
安然冲小桃招招手,小桃虽有些明显的惧意,却也勇敢的走了过来,安然打量她一遭:“你叫小桃?”
小丫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