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伙计却不理他:“您只怕找错地儿了,我们管事不姓周。”
袁老二愣了愣,忽然发现这俩伙计的脸有些生,不是前几次来的那两个,莫非周和犯了事儿,又一琢磨不对,这冀州城如今谁不知道周家啊,认的干闺女成了安府的大夫人,又是皇上御口亲封的天下第一厨,回来冀州养胎,还要开厨艺学院,有这么个干妹子在后头撑着,银子还不跟街上的石头一样,想多少就有多少。
说白了,这周和如今就是安大老爷的干大舅子,莫说拿点儿银子,就是一把火把酒楼点了,也不会如何,这小子不定是想躲着自己,不想给银子呢。
想到此,不禁恼恨了起来:“你们俩少忽悠俺,这才几天怎么就换人了?快去把周和叫出来,不然,俺去衙门里告他欠账不还,打到哪儿都是俺的理。”
正说着,却见里头走出来一个五十上下的汉子,看门的忙躬身:“冯管事。”
袁老二一见竟是冯禄,也不禁愣了愣。
冯禄之前一直是酒楼的小管事,眼瞅着周和仗着大夫人,一步登天成了酒楼的大管事,心里真有些气不忿。
可不忿归不忿,谁让自己没周和这么个牛气的干妹子呢,好在自己婆娘当初在大厨房的时候,跟大夫人处的关系不差,自己还能留在酒楼,不然,这会儿早丢了差事,这不忿之余,心里还有几分庆幸。
而周和跟袁老二的这点儿事儿,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袁老二三天两头的跑酒楼来找周和要银子,周和哪来的这么多,自然挪了柜上的,给大管事查了出来,若照着规矩,周和这回非吃官司不可,却只是补回了银子,调到了庄子上。
这银子是谁补上的不用说也知道,所以,冯禄被提拔上来之后,就明白,自己头一件要解决的就是袁老二。
说起这袁老二还算个熟人,之前想给酒楼里送肉,摸到冯禄家送好处,自己就是个小管事,哪主的了这样的事儿,便没搭理他,后来见他来找周和还纳闷呢,后来扫听了一下才知道,周和沾了他媳妇儿焦杏儿。
这事儿用自己婆娘的话说,还真是拐着弯的乱,先头听说焦杏儿娘有意把闺女嫁给周和,两下里头都说的差不多了,不想,焦杏儿跟她爹一心想着攀高枝儿,这亲事儿也就黄了,焦杏儿耽搁到今年还没出门子。
不知怎么听说府里大夫人跟前用人,走了丁守财的门路进去,却当着老爷夫人的面儿勾引逍遥郡王,这事儿都成了府里的笑话儿。
老爷一怒之下责令她爹娘半个月把她配了人,这才成了袁老二的媳妇儿,就因这事儿,连大管家丁守财的差事都丢了。
谁想着焦杏儿嫁给袁老二之后却仍不安分,又跟周和勾上了,还真是乱啊,早知这么着,一开始就嫁给周和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吗。
这会儿一见袁老二,冯禄自然知道他又来讹银子的,这事儿若不好好料理,自己这个管事怕也当不长。
从接了管事那天,冯禄就想好对付袁老二的招儿了,其实,像袁老二这种泼皮无赖最好对付,周和是假机灵,根本就是个草包,不是大夫人,这辈子也就是个跑堂的命,。
冯禄上下打量袁老二一遭:“我当是谁,原来是卖肉的袁老二,怎么着,是想跟我们酒楼谈买卖不成。”
袁老二如今可不怕冯禄,嘿嘿笑了一声:“俺如今是周和的债主,只周和还了俺银子就成,用不着做什么营生。”
冯禄点点头:“周管事虽调到了别处,却仍是安府的人,我们大老爷说了,安府从不欠人的银子,这么着,你把欠条拿来,我进去先让账房支给你,回头再让周管事补上,你看如何?”
袁老二愣了,他哪来的什么欠条啊:“老子没欠条?”
“没欠条啊?”冯禄为难的道:“那周管事亲手写的借据总有吧。”
见袁老二仍然摇头,冯禄脸一沉:“袁老二你抬头看看,这可是安记酒楼,当这里是由着你讹银子的地儿吗。”
袁老二先头也是有些怕的,后来在周和这儿得的便宜太容易,也就不那么怕了,觉着安家也不过就是只纸老虎,瞧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不然,周和哪会让自己讹这么多银子,都不敢吱声呢。
想到此,立时壮了胆儿:“你,你少拿安家吓唬俺,俺可不是吓大的,就算没有借据,他周和也是实打实的欠俺银子,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打到哪儿俺都不怕,他要是敢赖账,俺就去衙门里告他,到时候莫说他,就是他那个干妹子,你们安家的大夫人的脸都得丢光了。”
冯禄反倒乐了,这袁老二还真是个蠢货,就不琢磨琢磨,大老爷是谁,大夫人又是谁,这冀州的知府季大人,恨不能三天两头往安府跑,腿儿勤的不行,生怕大夫人把安记厨艺学院开到别处去,袁老二这时候竟跑到衙门里告周和,简直是活腻歪了啊。
正瞧见街面上有几个巡街的差人,跟两个伙计道:“去把差爷请过来,就说这儿有个想讹安记银子的无赖。”
两个伙计忙跑了过去,那几个巡街的是通判衙门的差人,本来安家就是冀州府有权有势的大户,通判大人知府大人见了安家大老爷,也得上赶着说话儿,更何况,他们这些下头的差人了,更何况,安家虽有权势,做事儿却极周到,他们这些底下当差的,也没少拿安家的好处。
一般安家的买卖都着实在意着,没事儿就来溜达一圈,遇上有不开眼找事儿的,弄回去收拾不死你。
不过,只要是冀州人谁不知安家啊,吃饱了撑的才来找不自在呢,故此,这些差人天天闲的难受,这一听说来了个讹诈安家的,真觉分外新鲜,琢磨谁这么不开眼,过来上下打量袁老二两眼:“是你要讹诈安家的银子?”
袁老二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冯禄,这一招儿在周和身上使可是异常管用,不想冯禄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直接叫了几个巡街的衙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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