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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喝多了,不清醒。”那边大舌头似的说。

“哈哈,看出来了。”楚和干笑,“以后少喝点。”

“我不的!”大洋对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动,应该是在翻身,“凭什么我啥都不能做?想喝!”

楚和满头黑线,从这耍赖似的语气里听出点撒娇的意思,“得,你喝、你喝。”

那边却沉默下来。

“吧唧……”嘬嘴的动静不知来自哪里,楚和下意识以为家里进了个偷吃零食的小孩儿,环顾一周,才发现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楚和:这什么毛病?喝醉酒打电话打到一半开始咬东西?

“魏先生?”

“啾啾……喏……”

整整五分钟,听筒里都只有吮吸的动静,以及均匀而平稳的呼吸。

“又睡啦?”楚和对客人的表现一头雾水,但也不好多问,于是挂断电话。

他对这个哼哼唧唧睡不醒的霸道总裁(?)产生极大兴趣,立刻致电楚正平要来有关资料。美其名曰,了解客人以便投其所好。

楚正平正愁着加勒这边的投资项目,忙得脚不沾地,不忘损儿子两句:“魏予怀啊?哎哟,你小子多学学人家!他比你还小两岁,已经出名到要你老爹出卖色相去跟各大公司抢人了!”

“您是在出卖我的色相……吧?”

这回答理所当然讨来一通骂。

楚和没招,一边挨骂,一边浏览他爹发来的履历表,上面贴着也许天下商务男士都爱使用的、抱胸微笑正装半身照。

骨相立体,皮肤非常白,眉峰微微挑起,鼻梁高高的,唇色偏浅。架着一副人模人样的窄边金色眼镜,眼神坚定犀利地看着镜头。

穿着确实一丝不苟,毫无皱褶的衬衫、高定的西装、精致的袖扣、简约昂贵的腕表……

“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楚·干啥啥不行瞎话第一名·和连连称赞,“啧,瞧这小衬衫,瞧这小眼镜,瞧这小脸。换我我也抢。”

但心里想的是:救命,就是这张斯文禁欲脸刚刚喝得晕晕乎乎跟我撒娇吗?

太超过了,真的。

楚正平反问:“你就不能看看人家的成果和奖项?”

“看脸是我的职业病。我又不学商,看不懂你们这些项目啊。”楚和努力数着简历上的零,“他投资……也就盈利了几万吧。”

几万咋了?电话里不是还说亏了好多好多钱吗?

楚正平强忍着要骂人的冲动:“你再好好数数?”

“啊?一、二、三、四、五,是万啊,没错吧?”

“……”楚正平默了三秒,从牙缝中蹦出来一串字儿,“那些数字的单位是千万。”

fundtrader部门大佬的儿子不会数数,屈辱,太屈辱了。

“哦,差不多、差不多!”楚和不置可否地挽尊,“我的奖也没比他少啊。”

具象艺术大赛金奖、国际青年艺术节、sap之类的,听起来也很牛逼嘛。

楚正平“哼”一声,“奖能当饭吃?上一次拿奖还是19年吧?天天说要画南亚主题,来这一年多搞出来啥?早让你跟我干,你偏不,现在工作也没个、媳妇也没个。不就因为一年前那事吗?你到底——”

“我在这呆得挺开心。”楚和叼着烟,蹭地一声点燃,“重振旗鼓之前我又不花您钱,暂住您房子都不行?要不要给您补租金?”

楚正平气笑了,“你看你老子缺钱不?”

“您不缺,我缺。我啥都缺,行不?”楚和吐着烟圈,吊儿郎当地说,“不过说好了啊,我就是一小向导,不做您说客。您的萝卜您自己挖。”

老爹骂骂咧咧去开会。

儿子把手机扔到床上,透过青烟看到墙角一堆简单的线稿和未完成的上色图。

“那些评论家真没说错,猫到墨池里滚一圈再蹭到画纸上都比这画得好。”楚和这样评价它们。

作者有话说:

发章试读吧~

春花秋月何时了,看看顺顺好不好!

欲将心事付瑶琴,给点评论行不行!

第2章行为艺术?

次日。

39°n,116°e。北京,中国。

雪下了一整天。拉开窗帘,外头白得耀眼。

魏予怀还在恍惚中,烈酒让他嗓子都在冒烟。要是搁平时他绝对不敢这样放肆地整晚喝大酒——哦不,如果是平时,他应该彻夜待在cbd最顶层的宽敞办公室里,日复一日盯着走势图。

一百多条新消息涌进手机,还有条长达十分钟的跨国电话记录。

[家(群聊3人):怀怀,我听小燕说你辞职了?他急得到处问,记得回他电话!]

[燕弘济:你又在耍什么脾气?我不同意分手。]

[燕弘济:也不同意辞职。最多两天假,别再闹。]

魏予怀的心情很凌乱,强打着精神,给燕弘济回复:

[辞职通知书已经送到人事处。祝你管好自己的裤子、跟那位“成熟又通情达理”的新伴侣百年好合,为了不继续让我的“幼稚”烦到你,我会删掉你的好友。微信不用回复。]

这句话回完,他就注销了公司oa账号,给家里编了段说辞,带着宿醉的酒气走进浴室。

疲惫。

浴室光太亮了,魏予怀终于清醒了些。对着镜子,他看到睡衣衣角濡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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