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一直站在门外侯着,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见曹申与湛冲自内堂出来,于是连忙上前支应,便听得湛冲与他吩咐道,“去安排好曹监的下处。”说着,转头又冲曹申道,“今日便委屈曹监在这寺里将就一宿,待明日着人布置好官署,再移过去不迟。”
曹申躬身拱手行礼,一脸谦卑模样,“劳殿下费心了,下官着实过意不去,殿下留步、留步。”
湛冲站在滴水下,看着亓官引那曹申去了,静默站了会儿,也不知想些什么,不久又被头顶一声突兀的鸦鸣打断了思绪。
见不多时,亓官去而复返,遂尔看了其一眼,转身又走进内堂去了。
亓官随之进入,反手合上门,转身向湛冲回禀道,“已经使王蟠过去应付曹申,他二人早年在外书省共过事,原有些牵连。”
“这曹申惯于骑墙两顾,不堪得用,不用费心思了。”湛冲似乎想起什么,不由发笑,手指轻轻摩挲桌沿,淡淡道,“赵方喜这个老小子,未免用力过猛,一个成日舞刀弄枪的,害了立都立不住的毛病,日后怕不是只有致仕一条路了。”
亓官一怔,随后也忍俊不禁,“武将大多一根筋,日后这种装病的戏码还是换个人来为好。”
湛冲闻言大笑,“好个武将一根筋,你这一杆子撂翻一船人,如今把我也捎上了。”
“殿下文武全才,岂是一般武将可比?”亓官早已习惯了脸不红气不喘的拍自己上峰的马屁,“上京有谁不知道,太学崇文馆临的最多的墨宝和文章,都是出自殿下之手。”
湛冲哂笑着转了话锋,“明日让田婴点兵,把精锐都领回上京,给我按住了,传令李冀那一支随我去鸠里。”
亓官皱眉不解道,“李冀?可是……”
湛冲站起身,并无意解释太多,“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可他快到走到门口又渐渐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什么,眼风一转,神色暧昧道,“这趟,也把她给我带上。”
亓官作为一名称职的从官,疑惑和透彻都只在瞬息之间,很快便心领神会地冲主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