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奇怪,这时节远没到需要保暖的地步,她却在殿内还穿着厚重的裘衣,脖子上围着狐毛领子,膝头还盖着薄棉单,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是体弱的缘故,远远瞧着,似乎隐隐透着几分病态来。
皇后似乎对南漪很满意的样子,微微点头舒笑道,“难怪冲儿之前冒着触怒龙颜也要娶了你,好孩子,过来离我近一些。”说着向南漪伸出了手。
南漪顺从的走上前,任由皇后拉过她的手,皇后满眼慈爱地看着她,“这样的好相貌,便真真将那些个名门闺秀都给比下去了。”
南漪摸着那手如摸着冬日里的冷玉一般,面上不动声色,只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垂头不语。
这样的神态做派,若放做一般的门户里,小家碧玉变成宅门里的主母也是寻常,可若是皇室宗族的内命妇,却多少缺了一份气度,毕竟是平民出身的女子,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女儿家,到底难登大雅之堂。
皇后抛开心头的那份鄙夷,抬手抽下自己头上的一枚赤金衔珠凤钗,欲要放在南漪的手里,“好孩子,这金钗送给你,只当是见面礼。”
南漪惶恐地跪地推辞道,“这是娘娘贴身的饰物,贵重非常,民女万不敢收。”
皇后便顺手将那金钗插在了南漪发上,和煦道,“你我或许有缘,头一眼看见你我就打心眼里喜欢,我半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得着个贴心贴肺的姑娘,如今看见你倒也足了。”
于是,南漪只得叩谢。
皇后又转头对一旁的湛冲说道,“如今能看见你成家立室,我心头的一块心病也算去了,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只盼着你们早日开枝散叶,也好让我和你父皇松松心。”
湛冲拱手应是,垂首道,“母后且宽心,儿子不会令母后失望的。”
皇后放了南漪去,又对湛冲道,“等回头行完礼,别忘了带她去给你母妃上柱香,总也要让你母妃见一见,以慰她在天之灵。”
“是。”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地一言不发。南漪似乎有些心事,而湛冲则满面寒霜,一时舆辇里的气氛有些冷滞。
等回到王府,又是一通收拾,南漪换了衣裳卸了妆容,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才终于觉着自己又活过来了。
回到王府之后,两人便分开了,一整个下午都一直没有再见到湛冲的人影,南漪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人简单进了些饭,禅奴拿了些夏日里腌制的杏干让她尝,两个人都酸的眯起了眼睛。
一直到月上柳梢,南漪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犹豫再叁,便还是准备去找他,有一件事,或许只有他能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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