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倒出乎他意料,可略一思索就找出破绽,“刺客?太子遇袭?难道号称第一近卫的东宫禁卫只是浪得虚名?竟然能放刺客与太子近身行刺?”
到底是侍卫无能?还是这位太子大哥突然变得英勇起来,终于敢从别人的身后站到身前来?
这时湛沣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踟蹰说道,“叁哥有所不知,这刺客并非什么来路不明之人,叁哥你也识得,是东宫太子詹事武德图,正因为是他,所以众人才会失于防备,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若说太子遇刺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竟然几乎刺杀得手,且这刺客竟然还是那个太子最为倚重的东宫肱骨之臣。
这个武德图曾是太安八年的两榜进士,年纪轻轻却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人也生的极为灵巧,一表人才,常述良谏佳策,原先最是得太子心意,一直是东宫的红人,出入总见其随侍太子身侧,这样的良臣,怎么会自毁前程,行刺自己的主子靠山呢?
湛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等他发问,眼神游弋着继续道,“叁哥你这次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其间发生了一些事,至于细节之处我也不甚清楚,也是后来才得知,大哥不知什么时候与那武德图的妻室有了首尾,只是如今各执一词,大哥说是那淫妇勾引了他,可武德图却说是大哥强行奸污了他的妻子,所以他才会做出刺主的事来。”
“武德图呢?”
“事发后,父皇震怒,不管因为什么,行刺储君罪无可恕,最后判的斩监候,如今还在天牢收监,只等秋审后再行刑。”
湛冲颔首,“我知晓了,我先去看望母后。”说着,甩下湛沣,转身朝后宫方向去了。
皇后寝宫在皇帝寝宫西北方向,他自前朝来,直穿过涌金门,方拐上通向皇后寝宫的宫道,方一抬眼,便遥遥见幽长宫道的另一端,一个盛装华服的美丽女子,正轻挽着画帛,莲步款款,与他相向行来。
那女子几乎也在同时看见了他,脚步不易察觉地慢了半拍,可又很快便恢复了,两人相向而行,又同时停在了皇后寝宫的宫门外。
他看见她眉间的金钿在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她看见他就笑起来,两靥的花钿却在这种牵动下微微有些扭曲,她的声音听上去却很平静——
“殿下终于回来了。”
他合手抬起来,微微弯身行礼,“长久未见,皇嫂可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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