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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就是被打死我也不愿搞连改定居(1 / 2)

第六节 就是被打死我也不愿意搞连改定居

卜思源摇摇头,脸上流露出悲观的神情,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嗨!我这副支书当不了啦!”

现场的渔人们听了,无不为之一惊,用奇怪的眼光望望卜思源,一个个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赵海南催问:“说呀,到底是什么事不顺心?”

卜思源对着桌子一巴掌,站起身,咬咬牙,仿佛下了极大的狠心,说:“没什么!反正我不干了!”

渔人们看这架势都急眼了。卜思源不能不当副支书呀,他是有能力,会当家的好艄公呀!他丢掉舵把,春柳湖这条渔船还不知往哪里驾呢?虽然有黄春江这个敢做敢为的一把手,但他毕竟年轻十几岁,鱼脑壳少吃几船舱,湖场少闯几百个,水路也少熟悉几千条嘛!工作经验没得这二把手丰富呀!三把手刘源福,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只是在领导班子里头配相的,干不成大事的。只有这一、二把手两个人扎成膀子,春柳湖的事业才会像阳春三月日出水,越来越向上,越来越红火。不,春柳湖的头桨不能没有卜思源。

在座的渔人心里都是这样想。

黎少军开口了:“卜支书,你为什么不干啦?”

匡世宏说:“是因为什么事,讲给俺听吧!”

邹河清说:“就是天塌下来,你这副支书还是要当。”

陈腊庭讲好话,哄小孩子似的说:“越是天塌下来,越要靠你和春江顶。你不能不干呀!”

卜思源越发加重了语气,说:“他能干,有他顶!我顶个屁,我顶不起。我是横下一条心,坚决不干了。”

这时的卓有德,望望仍然闷声不语的历崇德,又观察了一眼众人的情绪,提高嗓门说:

“卜支书!大家是信任你的,都愿意听你的指挥,有什么事不顺心,你就对大家讲嘛!”

卜思源猛地撕开胸前的扣子,袒露着毛茸茸的胸膛,气愤地说:

“我心里忍成了一坨血,我不得不说。”

他把黄春江如何去找刘局长,是怎样不听历崇德和他的劝阻,又是怎样指责他,添油加醋、夸大其辞地数落了一通,末了痛苦地望着大家,两手一摊,道:

“他不从青鱼港回来,春柳湖风平浪静,卵事都没得。他回来几天,又把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拨乱反正,调理顺当的春柳湖,弄得风一阵,雨一阵,上不讨领导喜欢,下不得群众拥护。事实已经证明,他搞的那一套在春柳湖是行不通的,是死路一条。”

匡世宏说:“卜支书你莫气!这样会气出病来的。你和春江既是支书和代理支书,又是弟儿兄得。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

卜思源对这话好像没听到,他晓得匡世宏和黄春江都是12个孤儿之列,感情特殊。对匡世宏的表态他并不在意,他着重观察众人脸上的反映。大家都不吭声,眼睛都盯在他脸上,期待他往下说。

他又拍了一掌桌子,接着说:

“1962年秋冬那阵子,全大队一百多号劳动力跟到他挑土、筑堤,建垸,吃了恶鸡巴亏。流血流汗几个月,开春一场水,冲洗得一根卵毛都没得。眼下,他还不吸取教训,还要搡起大家吃那号瞎亏。他这是不把春柳湖的家当全部玩光,他心里不得舒服。你们说我还能当家?我还能掌舵?我还能指挥?他黄春江哪里把我当人。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睛角儿里。我卜思源还干得了吗?”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长板凳上,双手抱头,支撑在桌子上,嘴里连连地叹息。

卓有德又说话了:“你和春江既是兄弟,又是搭档。有事总可以商量拢来的。硬是商量不好了,就搞民主,全大队群众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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