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2)

医官赶忙说:“各位请不必担心,宋公子身子结实,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宋公与夷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身子一晃,险些直接倒在地上,祁律赶忙扶住他,说:“宋公?”

“无妨……”宋公与夷狠狠的吐出一口,方才一直绷着劲儿,这会子突然放松,竟然有些头晕目眩。

公子冯的确中了毒,不过幸好医治及时,而且公子冯常年习武,为了治疗恶食之症也经常习武,所以身子骨很结实,竟然挺了过来。如今已经安全,只是需要好生静养,毕竟毒血就放了那么多,失血过多是真的。

众人小心翼翼的进入殿中探看公子冯,没成想公子冯竟然醒了。因着背后受伤,他侧卧在榻上,脸色更加惨白,嘴唇也有些发白,眼眸仿佛睁不开一般,更添加了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

祁律见公子冯要动,赶紧说:“宋公子快躺好。”

公子冯沙哑的说:“恕冯无礼,不能作礼了。”

祁律说:“公子将养身体便是,旁的不必放在心上。”

公子冯点点头,说:“谢太傅。”

他说着,目光扫到了站在最后面的宋公与夷,宋公与夷与公子冯的目光一撞,立刻瞥斜开来,这仿佛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一种习惯,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动作。

祁律看到公子冯看着宋公与夷,便对孔父嘉和华督说:“二位,时辰不早了,让宋公子好生歇息罢,咱们先退出去。”

孔父嘉和华督点点头,看到公子冯无事,松了口气,这才退出殿来。两个人退出来后,华督突然发现宋公与夷没有跟出来,立刻说:“君上为何没有退出来?不行……”

让宋公与夷和公子冯独处,若是平日华督一点子也不担心,但是如今公子冯重伤未愈,倘或宋公与夷对公子冯下毒手,那可如何是好?

孔父嘉拦住华督,叹气说:“华相便不要多虑了,经此一役,君上怕是有话与公子说。”

华督被孔父嘉拉走,祁律也离开了小殿,殿中只剩下公子冯和宋公与夷两个人,寺人和宫女都站的很远。

宋公与夷坐在榻边上,手边是他的拐杖,手指紧紧的抠着拐杖的花纹,似乎要将拐杖再抠出另外一道花纹来。

宋公与夷终于干涩的开口,说:“为何要救我?”

公子冯已经闭上了眼目,但他没有睡下,嗓音依旧沙哑,淡淡的开口,说:“大哥问的是哪一次?是在淮夷,还是在朝殿之上?”

宋公与夷登时被他噎了一下,公子冯似乎在提醒他,公子冯对他已经有两次救命之恩了。

公子冯慢慢睁开眼目,说:“我与大哥之仇怨,皆是为了国君之位,这是我宋国的家室,倘或有外人敢欺辱我宋国一分,冯决不肯善罢甘休……”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因此大哥不必介怀,冯儿并非为了大哥,是为了我宋国的脸面。”

公子冯说完,又闭上了眼目,似乎是说话费神,想要歇息了,宋公与夷呆呆的坐在榻边,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公子冯,喃喃的说:“到头来,我竟输给了你……”

时辰已经不早了,其实也可以说很早,再过一会子便要天亮,祁律从小殿出来,本想去找天子禀报一番的,只不过寺人把祁律拦住了,说天子不见任何人。

祁律有些纳闷儿,天子一到晚上便如此神神秘秘,已经好几次了,也不知在做什么,不过或许天子已经歇息,祁律便准备回自己的屋舍。今日薛宫十分忙碌,因着公子冯遇刺的事情,宫人们还没有歇息,路上也没有熄灯。

祁律走了几步,便看到前面的阴影里似乎有人,祁律还没看清楚是谁,对方好像已经听到了祁律的脚步声,胡乱的说了一声,说:“多、多谢公孙的伤药,卑将……卑将先走了。”

对方嗓音十分低沉,透露着一股子憨厚老实,做贼一样埋头便跑,险些和祁律撞一个正着。

祁律一看,原是祝聃将军,这大半夜的,手里按着一瓶伤药,慌慌张张的便走了,不知情的还以为祝聃手里拿的不是伤药,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祝聃深入淮夷,也受了一些伤,都是轻伤,没什么大事儿,方才在路上便遇到了公孙滑,公孙滑送了他一些伤药。祝聃哪里是公孙滑的对手,见到公孙滑之后,一张俊义的面容根本绷不住,面红耳赤的,仿佛是一个铁憨憨,听到祁律的脚步声,便做贼一样的跑了。

祁律走过去,果然看到了公孙滑,公孙滑笑眯眯的望着祝聃离开的方向,笑的好像一只狐狸精。

祁律“啧啧”两声,说:“瞧瞧,你笑得真叫一个寒碜,没事儿别老逗弄祝将军,祝将军人家太实诚了。”

公孙滑并不在意祁律调侃自己。

眼看着便要天亮了,刚刚经历过一番闹腾,祁律一时亢奋也睡不下,便拉着公孙滑在屋舍门口直接坐下来,神神秘秘的说:“你竟然这么能个儿,不防再教教律?”

公孙滑挑眉说:“上次太傅在温汤泡的头晕眼花,不记得了?”

祁律脸上变色,咳嗽了一声,说:“意……意外……你再教教其他的法子,怎么才能让我……让我的朋友,再试探试探对方。”

祁律嘴巴很硬,一直声称那是“我的朋友”的故事,公孙滑只是笑笑,没有戳穿祁律,说:“这样简单,想要试探一个人有没有私欲,不是最简单的事情么?”

天子在午夜变成了小土狗,一直等在祁律的屋舍,眼看着便要天亮了,祁律还不回来,姬林心里十分担心,便用小狗脑袋顶开了屋舍的大门。

小土狗倒着小腿儿,从屋舍里迈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肩并肩坐在屋舍门口台阶上的两个人,可不是祁律和公孙滑么?

那两个人也不知在说什么,有说有笑的,这么晚了祁律也不去燕歇,小土狗立刻喝了一口苦酒,跑过去“嗷呜!”一声扎进祁律怀里。

祁律突然看到狗儿子扎过来,连忙伸手抱住,一面给狗儿子顺毛,一面催促公孙滑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小土狗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支棱起耳朵来听,公孙滑笑着说:“天子大败淮夷,过几日必然有庆功宴,宴席上太傅不防不小心将自己的衣裳泼上酒渍,趁这个当口,便在您的心上之人面前宽衣解带,若是面对如此美景,还岿然不动之人,那便是无有私欲了,倘或反之……”

公孙滑的话没有说下去,祁律却一脸恍然大悟,的确是个好法子,好像比泡温汤要简单很多,只是泼点水便可了。

宽衣解带?

私欲?

心上之人?

小土狗窝在祁律怀里,哪成想竟然听到如此震惊的秘密,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太傅不只是有了心上之人,而且还要在那个人面前……宽衣解带。

第64章 “嘿嘿嘿”

天边泛着鱼肚白,薛宫的寝殿之中,俊美的天子躺在榻上,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眯了眯眼目。

随着天边的丝丝光亮,姬林轻轻蹙眉,眼睫颤抖,终于睁开了眼睛。

姬林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哪有一点子困顿和睡意,满眼都是清明的神色,立刻一个翻身从榻上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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