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一个人会待见蔺知玟。
说起来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她是个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清楚,能不跟她多来往绝对不来往,个个巴不得她走的远远的,少祸害人。
荀白露一听到蔺知玟,那股担忧又回来了。
她恨蔺知玟,伴随着她的名字,她的出现,每次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刻在骨子里的恨和厌恶,改不掉。
她听柏冬至说,这群人里面最讨厌蔺知玟的是陈嘉央。
蔺知玟看上过陈嘉央,还想跟他好。
荀白露张了张嘴,表示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喜欢过陈嘉央?”
陈嘉央就是嘴贱,别的哪哪都好,要家世,人家家里百年传承,要学历,高考裸分七百多上了清华,要相貌,往出去一站一群女孩子追着跑。
可是,他跟蔺知玟气场都不搭。
“所以我说的是看上啊。”柏冬至语重心长道。
蔺知玟可是花心的不得了,上学那会交过不少男朋友,见一个爱一个,不能说爱,她只爱她自己。
陈嘉央当时吓都要被她吓死了,要不是时刻记着不能打女人,早就跟蔺知玟闹起来了。
“后来呢?”荀白露问。
“陈嘉央他妈宝贝他宝贝的跟什么一样,一听说这事直接就晕过去了,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姨跟我姨父。”
那话肯定不好听的,在儿子的幸福面前,真的对人客气不起来。
蔺渊和许舒文就把蔺知玟收拾了一顿,逼着她歇了心思。
“蔺知玟风流的毛病可是改不了,这回来了以后照样是泡吧蹦迪,夜夜笙歌,人数都不带固定的,几个都有。”
柏冬至说着都觉得太荒唐,怎么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差距那么大。
“她高考完之后不是怀孕了吗,我听说那个男的现在缠着她不放,天天闹着。”
没人知道荀白露跟蔺知玟之间的事情,柏冬至说这些也是发自内心对蔺知玟厌恶,想提醒下荀白露离那位远点。
荀白露心中觉得嘲讽,蔺知玟那荒唐的半生,建立在多少人的痛苦之上。
她们聊了很久,茶馆忽然来了客人,柏冬至跟他好像很熟,又好像不熟。
说话夹枪带棒,好不客气。
荀白露想了想,熟识这些人里面,好像就是蔺知宋不太毒舌,其余几个,张嘴就能气死人。
她仔细听了会,那人好像是个警察,找冬至有什么事。
良久,那边结束,柏冬至回来,还抱着一个琴盒。
“这是我找师傅新做的琴,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柏冬至看出她想拒绝,忙道:“你送我的旗袍我很喜欢,就当礼尚往来。”
荀白露没话讲了,她站起身双手接过琴,道:“谢谢。”
她珍惜来自身边的每一份善意。
晚上的时候,蔺知宋给她打了视频过来。
荀白露看到他那边的背景,是在酒店。
他们聊天的内容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枯燥无聊,但是这是他们习惯的方式。
荀白露到现在都记得,他们讨论一道数学题到深夜。
讨论到底有多少种解法。
他们的对话,总是蔺知宋在问,荀白露在答。
荀白露去了外面的庭院坐着,秋风乍起,泛着凉意,但是她觉得吹吹风会更舒服一些。
过了会,她注意到地面的竹枝黑影,回头看了眼,翠竹随风摇曳,地面暗影层叠。
荀白露转了下镜头,“你看。”
他们总是想把生活中遇到的所有美好分享给对方。
蔺知宋隔着屏幕,清晰看到那样的画面,荀白露同他说话,声音里都难掩雀跃。
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那应当是对那画面最好的描述。
蔺知宋心间一动,道:“白露,今晚念《记承天寺夜游》吧。”
他一说,荀白露就懂了。
这方面他们向来很默契。
“好。”
视频打完已经很晚了,荀白露睡下,蔺知宋也准备休息。
他从阳台进来,陈嘉央抬头看了下他,又收回了视线。
“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通过相亲得到真爱。”陈嘉央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够了解他了,在蔺知宋跟荀白露结婚时,他甚至都觉得很难理解。
接受包办婚姻,这可不是蔺知宋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