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开始起哄,那几位老师都愣住了,当年他们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唯独班里有几个女生觉得是意料之中,谁读书的时候还没喜欢过蔺知宋,人品样貌成绩家世样样出彩,不敢追想一想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就发现这人对荀白露不太一样了。
高二分班换教室,别人请他帮忙都请不动,一看见荀白露了,二话不说帮着人上上下下,出了一身汗连眼睛都不眨下。
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后来大家看荀白露那里确实一点苗头都没有,也就没再往心里去。
哪想过了这么多年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有人问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蔺知宋就答了。
几乎全程都是他在说话,荀白露只在一边礼貌的微笑,这种场合,她不大应付的来。
半生不熟,有些尴尬。
其实她更想过去跟语文老师说话。
好不容易捉到机会了,她过去,语文老师看见她,拍了下大腿,道:“我记得你,就是你天天在我的课上睡觉。”
“……”
人家睡觉都还一阵一阵的,就是荀白露,天天睡,但是语文成绩又好的不行,语文老师还挺乐呵,对她记忆深刻。
荀白露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时候学习太累。”
“哎呀小事小事,年轻人嘛,就是该多睡点觉。”语文老师一如既往的和气。
总体而言同学聚会荀白露觉得还好,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和老师聊天也很高兴。
过了会,她去洗手间,碰见原来一个跟她坐过同桌的女孩子。
荀白露不喜欢她,因为她跟陈嘉禾关系很不错,她也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
两人面对着面,谁也不觉得尴尬。
荀白露是不想计较那些了,而那位女同学则是根本不知道荀白露知道她的真面目。
她还很热情的跟荀白露搭话。
“真没想到白露你竟然跟蔺知宋在一起了,你们结婚怎么也没有通知班里的同学啊?”
为什么要通知,本来也不是很熟。
这话荀白露也就放在心里念念,她道:“婚礼规模不大,也比较匆忙,不太来得及通知你们。”
女同学表情就有点不太好琢磨了,“你们那样的家世,婚礼规模还办不大呀。”
关于他们的家境,大家其实都是知道的,那宝生胡同里住的都是什么人,猜也猜的了了。
荀白露不想再跟她费什么话。
当时他们办婚礼,两人都不是铺张的性子,本来就只打算请平素关系比较好的,还有父母那边亲戚朋友绕不开的人,加上当时蔺知玟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了点影响,规模确实不大。
她带着得体的笑容,已经是尽力维护同窗脸面了。
女同学还在喋喋不休,荀白露也不是没有遇见过烦人的人,她对着镜子补妆,要说什么就随便她了。
大多数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唯独有一句,让荀白露变得格外正经。
女同学说:“你老公那么能赚钱,你还那么辛苦工作干什么,我可听说你们单位忙的不得了的,天天加班,身体可怎么熬的下去啊,还不如辞了的好,这女人嘛,投胎投得好,嫁人嫁得好,到了年纪再生个孩子,这一辈子也不久舒舒服服的过完了吗。”
荀白露初次听闻这样的说法,觉得有些可笑。
她眉眼低敛,复又抬眼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同学补妆的动作一顿,眼睛眨了眨,看向她,很是不解。
“我和蔺知宋是夫妻没错,可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是各自拥有独立人格的两个人,我为什么要依靠他生活?还是说在你眼里,对一个女性最大的赞美是一辈子靠家人,靠丈夫,靠孩子,看别人的脸色生活,是离开了别人根本活不下去,那和封建社会压迫女性的三从四德有什么区别?”
荀白露不能理解。
她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女性很多,她们大多优秀且清醒,是依靠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始终保持独立人格。
她的大学老师,年近四十没有结婚,身边人在劝,家里人在劝,她一个人过的很好,她并不是本地人,她在北城读完了大学,研究生,博士,最后留校任教,自己在北城买了房,车,荀白露认为她非常的优秀,可她的家人只因为她没有结婚而觉得她失败。
再如荀白露的上司,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拥有了现在的成就,她的丈夫家境非常雄厚,她也并没有想过要去辞职,说是完全靠丈夫去养,她有自己热爱的事业,有那个能力让自己过上很好的生活。
荀白露始终认为,她们对她三观的完善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久而久之,她就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了。
原来不是。
女同学对她这番说辞有些不满,看着荀白露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舒服的日子你不想过,非要去给自己找罪受,真行。”
那就是说不通了。
三观不同也不必强求,荀白露跟她说话也挺累的。
荀白露这一晚本来不错的心情,硬生生叫她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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