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舟、徐子阳也一跃而上,骑着马跟上她二人。到了后山宽阔的草坪,见虞亭晚骑行技术不错,文莱雪说要和她赛一场。
“行。”虞亭晚应战。
她胜负欲强,这一点去年玩密室逃脱时陆逢舟就知道,他和徐子阳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跟文莱雪。
“我们就比一个来回。”文莱雪说。
虞亭晚笑着说:“没问题。”
二人不顾两个男生,各自抓紧马的缰绳,跨着马绝尘而去。
两人的马雷掣般往前冲,望着她们遥遥而去的背影,徐子阳感慨,“虞亭晚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还挺猛的。”
想起她还不怕干尸,陆逢舟由衷评价:“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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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人打理过后山,这一带辽阔平坦,马驹可任意奔驰。
虞亭晚稍稍领先文莱雪。她平日淡泊,装着的世事少,但关于竞争,好胜心强的她素来不允许自己输。
她正感受这劲风过耳的快感,身下的马儿却蓦然不对劲,竟掉头火箭般地狂奔。
她的马儿受了惊,文莱雪吓了一跳,她的老朋友倒是聪明,见虞亭晚的马掉头回来,不由放缓步子,往侧边挪,避免和虞亭晚一人一马相撞。
虞亭晚和身下的马儿刚认识,一时还未完全了解它,更不能完全掌控它。
见它发狂,她两腿夹紧对方,稳固地坐好,温柔地抚摸它,企图安抚它情绪——但此刻情况严重,这一招没用。
相向而来的陆逢舟见她的马发了狂,在远处吃了一惊,扬声嘱咐:“抓紧缰绳,弯腰贴着马背!”
担心她的马和自己的马相撞受到更大的惊吓,他让自己的马停在一边。虞亭晚的马闪电般从他面前经过。他迅速掉头跟上,眼里席卷着担心。
马儿忽而甩头,高高地扬起前半身,虞亭晚整个人都要被甩下来。
她心说自己今天注定要从马上摔下来了。
恰在此时,陆逢舟与她齐驾并驱,跟她靠的极近,他长臂一伸,紧紧地覆在她的腰肢上,一把将她捞了在自己的马儿上。
一切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文莱雪、徐子阳均未想到陆逢舟的动作如此快而猛。
被陆逢舟腾空抱起的那一刻,虞亭晚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此刻她靠在他怀里,惧色还未完全褪去。
知道她受了惊,陆逢舟望着她侧颊和长睫,低声安抚:“没事了。”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可并不清楚这份喜欢到哪个地步。
刚刚见她要从马上摔下来,他才意识到这份喜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联想到她会从马上摔下来,他恨不得替她受罪。
虞亭晚不出声,却是下意识地捏紧他衣角,背脊贴着他胸膛,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心里生出几分酸胀而酥麻的情绪。
徐子阳、文莱雪在不远处看他们。旁边的白色山茶花开的茂盛,层层叠叠地堆积着,虞亭晚低垂着头,陆逢舟垂眸看她,眼里宛如一泓被春风吹皱的湖水,仿佛时间都为他们而静止。
这电流滋滋响的画面,文莱雪恍然大悟,难怪昨晚陆逢舟有意无意地跟她打探虞亭晚的事。
徐子阳舌尖顶腮,眼神戏谑。看来他们阿舟撩妹也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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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亭晚犹自回神,低声和陆逢舟说了句谢谢,轻巧地下了马。
徐子阳反应快,已经把发狂的马牵制住,他的马儿也温顺,便叫虞亭晚骑他的,他骑她的马儿。
虞亭晚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刚刚的害怕褪去,跟徐子阳说了句谢谢,重新骑上了马。
一群人骑着马在山里跑了几圈,最后慢慢地往山上溜达。
到了山顶,有一个空旷的广场,精致秀丽的花坛公园设置其间,宛如上个世纪的欧洲古建筑。
四人将马儿拴在附近的树上,趁着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在公园的长椅坐着聊天。
虞亭晚慢慢地走开,习惯性地去看周边的风景。冬日暖阳下的微风和煦,她缓缓地在草坪坐下。望一眼公园的几人。虽然不是跟妈妈来散心,但跟一群同龄人出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逢舟朝她走来,在她旁边坐下。二人也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既定的前方。
过了半晌,陆逢舟随性地在草坪躺下,双手枕着后脑勺,嘴巴叼着根草。
虞亭晚垂眸看他一眼,见他动作青春年少,不由无声地笑了一笑。
捕捉到她的笑,陆逢舟扬唇:“我很庆幸自己来了巴黎。”
虞亭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好似知道她所想,陆逢舟继续:“我跟徐子阳来巴黎的目的不同。他来找文莱雪,我来看你。”
二人静静地望着彼此,他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的影像,她登时觉得胃里有成千上万只蝴蝶翩翩起舞,一张嘴就要全部飞出来,酥麻麻的,醉醺醺的。她错开视线,目视前方,耳朵发烫。
旁边少女独有的香味袅袅袭来,陆逢舟神思不免恍惚,想起初中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她眉骨高且有点弧度,眉毛浓密却不粗重,瞳孔是极浅的棕色,不同于戴了美瞳的眼睛,有一种自然而绝世的春波潋滟。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经历了一种十分美妙的体验,那种感觉可以用水滴浸润土壤来形容。但当初他对于男女感情尚未开智,并未细想深究其中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