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东昨晚快十二点才回家,连封讯息也没,我以为他在你家留宿,正巧要打给他时却听到他的开门声,结果这一瞧我都快气死了,他不知在外头淋了多久的雨,全身湿透,活该会发烧。」关沁愈说愈气,心疼的都想揍人了。
温朔闻言心一紧,喉咙顿感酸涩,他稳住情绪又问,「究东现在还好吗?」
「早上带他去看医生了,现在在房里休息,烧还是没退??我问过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关沁闹心的又叹口气,续道:「你也知道究东的性子很难搞,倔强又任性,他如果不想说你打他骂他也无果,所以我才会打给你,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发生了何事?」
温朔心里堵的慌,儘管大概知晓是因他而起,但实际上他亦搞不清楚徐究东的真实想法。
「沁姨抱歉,这次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为何情绪低落。」
关沁闻言揉了揉太阳穴,「罢了,就让他自己去消化吧,抱歉呀,突然打扰你。」
「没关係??对了,沁姨您今天没上班吗?」
「我请假了,家里没人我不放心,这小子真的很不懂事。」
温朔犹豫半秒后啟口,「沁姨,不如这样吧,我明早过去照顾他,让您能安心去上班。」
这都是为了报答关沁平时的疼爱和关照,绝不是为了徐究东,温朔如此说服自己。
「没关係的,我在家还是能工作??」
她话未说完温朔便打断,「他还在发烧,明天也不知道状况如何,您在家肯定会分心,就让我过去吧,反正我现在放寒假也没什么事要做。」
关沁想了下答应了,「小朔,谢谢你呀。」
「不客气。」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掛上电话。
温朔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好一会儿才去洗澡,最后他决定将这事给隐瞒。
翌日,他早早就来到徐家。
按下门铃,没多久关沁就赶忙来替他开门。
关沁神色歉然,「真的很抱歉,还劳烦你来照顾这蠢孩子。」
「没事,反正我间的很。」
关沁欣慰一笑,「吃早餐了吗?」
「我吃过了,谢谢沁姨。」他脱下外套又问,「究东现在还好吗?」
关沁边领他去厨房边说,「烧有稍微退了,今早量是三十八度,至少比昨天的四十度高烧好一点。」
温朔蹙眉,「昨天他到底淋多久的雨?」
说到这,关沁又来气,「估计三、四个小时有吧?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湿透,我真的是又气又心疼,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温朔垂眸没作声,他内心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关沁。
真的是太傻了。
关沁长吁一口气又继续交代,「究东早上的药已吃了,他早餐只吃了两颗水煮蛋,现在估计又睡下,这是他的药袋,照三餐吃。」
温朔点头接过,关沁又接着说,「厨房我有熬香菇鸡汤和煮粥,电锅里放了炒好的菜,你当中餐吃,给他粥和鸡汤就好,估计应该还是没食慾。」
「知道了,谢谢沁姨。」
关沁交代完毕后拍拍他的肩,神色温柔道:「究东就交给你了,有任何状况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没问题,沁姨您快去上班吧。」
「好,那我走了,再联络。」
语毕,她便匆忙拿起包出门。
待门闔上后,温朔无奈一叹。
他缓步上楼,轻轻打开徐究东的房门,见他还在熟睡,悄声坐至他的床沿,凝望他憔悴惨白的面容。
因发高烧难受,连睡觉都不安稳,蹙着眉头似乎极为不适。
温朔去浴室打了一盆冷水,将毛巾扭乾,动作轻柔的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冰凉感稍稍降低了面上的热度,蹙紧的眉亦略为舒展。
温朔用手背探了下他的温度,不禁骂出声,「你是蠢蛋吗?」
也不知道打电话问问他有无回家,就像傻瓜一样独自空等。
温朔只要想到他独自站在他家门前淋雨的模样,仍感心疼。
不清楚他怎么了,亦搞不懂他在摩天轮里,无论是亲吻的举动,抑或是那些话语的涵义,一概无法釐清,更不敢去细思。
「你为何这么难搞?」温朔趁着他熟睡,报復性的捏紧他的鼻子。
见他闷哼出声,温朔才满意放手。
毛巾捂热后他又拿起重新沾水扭乾,来回几次后见他神情不若方才痛苦,这才稍稍安心。
抬手替他盖好被子,温朔又陪着他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悄然离开。
茫然间,徐究东总感觉到有股清香縈绕鼻间,熟悉的叫他备感安心。
??是温朔吗?
他稍稍睁眼,似乎瞧见了他的背影。
微蹙眉头欲喊出声,眼皮却沉重的让他只能再度闭上眼,继续于茫茫大海中载浮载沉。
而本想抓着的浮木,却是离他愈来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