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一时有些寂寂,把已经有些旧了的剧本拿出来,那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标注,她已通读数遍,可还不够。
不知不觉就是深夜,她眼睛酸涩,点了两滴眼药水,愣了片刻,才从剧本的情绪里抽离。
才发现饿的发慌。
趿拉着拖鞋想去冰箱里找点吃的,打开门看见沙发,才恍然,家里还有个不速之客。
看剧本太入迷,她都把他给忘了。
这会儿,男人正憋屈地蜷在沙发上,一腿微屈,另只腿放不下了,只好半垂在地上。
他太高了,那沙发不够躺的,这样别扭地缩起来,借着月色,竟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毕竟是秋夜了,凌晨时分,客厅里凉意湛湛,他只穿一件薄t恤,因为睡着,头发稍稍有些乱,面色沉沉,呼吸绵长。
再没有那些或讥诮、或无赖,让人恨的牙痒痒的模样。
他不是很无赖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规规矩矩地窝在这里装可怜……
谢汀抿了抿唇,小声唤他:“应辞许,应辞许……?”
他眼皮微颤,一瞬间又沉下去,没有动静。
谢汀只好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拍他肩:“应辞许!”
她踮着脚,身体微倾,在触到他的一瞬间,忽然被他抓住了手。
他的手是热的。
谢汀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她第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转,男人像是还迷蒙着,将她嵌在怀里,密密实实地压着她,温热的脸颊在她颈边蹭了蹭,她能感受到他头发硬硬地扎在下巴薄嫩的皮肤上,刺刺的痒。
她挣扎起来,恼怒地斥他:“应辞许!你又发神经!”
应辞许埋在她颈窝里,眼睛还是闭着的,听到她的声音,他只偏头咕哝了半句:“别动……”
太近了。
温热的气息一下下熨帖地抚在她皮肤上,谢汀不由一僵,一瞬间脊背都战栗起来。
应辞许似是终于察觉不对,缓缓张开睡意茫茫的眼,直直撞入一双带着怒意的眸子。
她眼眸晶亮,像是润了一层水光,怒火湛然,还带着几分羞恼。
眼尾似是湿润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
别是逗过头了,把小姑娘给气哭了吧?
可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否则不必等,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他睫毛颤颤,似是还没弄清情况,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上她脸颊,触手湿润。
“嗯?什么……”他声音微哑,嘴唇摸索着向上,吻在她下巴处的湿痕。
咸涩,微苦。
……真的哭了。
应辞许一个激灵,做出一副恍然惊醒的模样,盯着她:“什么情况?你哭什么?”
谢汀无语:“那是眼药水。”
应辞许:“…………”
他抬手松开她,抚了下额头:“抱歉,我刚才迷迷糊糊的。”
谢汀见他的尴尬不似作伪,也懒得再跟他斗嘴了,站起身说:“你去客房睡吧。”
应辞许也站起来。
谢汀转身往厨房去,片刻,又停下来,说:“上次说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必如此。”
应辞许望着她,淡淡一笑。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数。”
谢汀:“……”
敢情这里面没我事儿呗?
她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好,最终摆了摆手:“随你。”
这会儿,她出奇的好说话,应辞许眸底一丝光芒闪过,轻笑着说:“那谢小姐可要配合我,早日赎清罪孽。”
第二天一早,何文放打电话给她,要她去公司一趟。
应辞许也已经起床,这时候倒没有死皮赖脸了,利落道:“我回去换身衣服。”
谢汀下意识点点头,又回过神,你换不换衣服,关我屁事?
两人在楼下分道扬镳,谢汀到了公司,跟高层见了个面,出来后何文放道:“之前说的换助理的事情也该办了,你去拍《南雁》,身边没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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